秋欣然听他马蹄远去声音,放下手摸摸鼻子苦笑声,没想到她在长安三年,到最后能眼看透彼此那人竟是夏修言。
第二天中午用饭时候,何秀儿脸神神秘秘地同她分享今早街头巷尾都传开大消息——芳池园梅雀姑娘失踪。
秋欣然勉力装出副好奇样子:“怎回事?”
“那就不知道。昨晚芳池园被人包下招待贵客,也是今早才传出消息,原来这贵客就是吴家吴大公子。梅姑娘昨晚扶着喝多吴公子回房休息,今早起来,下人前去伺候洗漱,进屋就发现里面片狼藉,像是何人打斗过,地上还有点血迹,不过吴公子躺在床上安然无恙,就是梅雀姑娘凭空消失。”何秀儿托着腮,百思不得其解,“个大活人怎能凭空消失哪?现在街上说什都有,有说芳池园本就没有梅雀这个人,她其实是女鬼来世间结心愿,如今心愿便转世去。还有说是吴公子杀梅姑娘,又叫下人偷偷将尸体处理,所以才遍寻不到……”
秋欣然道:“或许只是她自己离开。”
命相比”少年,那样少年人实在不该变成个会将人命当做筹码来算计冷酷模样。
夏修言心中五味杂陈,双凤眸盯着阶前女子心中几股情绪交错起伏,捏着缰绳指骨“咯噔”声。只觉得眼前人句话叫他心如寒冰,正起恼意,下句话又如春风化雨,叫他恨也不是,喜也不是,偏她还脸正直无辜,弯腰朝着自己拱手道:“劝不梅雀放弃替余音报仇,更不会劝侯爷放下仇怨。但天子之怒,伏尸百万,流血千里;蝼蚁之怒,却如飞蛾扑火,最后只会伤及己身。侯爷也有过任人摆布,无能为力时候。以己度人,望您能念在稚子无辜份上放过她。”她说完久久不曾起身。
四周悄然无声,夜色中二人马,安静许久。夏修言终于开口,他声音像夜风样带着凉意:“你说这多,只求放过她?”
“是。”
“那你自己哪?”他这话倒像是默认她前面猜测。秋欣然身子僵,还没出声,马上人又说:“你既然觉得这次回京是来讨要旧债,你接下去又打算怎办?”
“是有可能,不过这就太没意思啦。”何秀儿皱着眉,“再说她好端
夏修言勒马在原地打个转,调转方向。今晚像是场被人安排好把戏,假山下掩护,共骑时片刻安宁,都是场幻象。当她出声喊停,点破这心照不宣表面和平以后,这些幻象便彻底消失。
夏修言还是那个坐在马上高高在上定北侯,他带着更为锋利獠牙回到长安,他不再是失群幼狼被人桎梏在此,很快就将向着曾经伤害过他仇敌讨要旧账。而秋欣然哪?她大约也在他旧账簿上。
“你要是真为七年前那卦而始终忌惮着,今晚根本不敢同说这些话。”夏修言冷冷道,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自回京,你多番避让,究竟是因为当真怕来找你秋后算账,还是故意想叫人以为你万分心虚,好坐实罪名叫将那笔账算在你头上?”
秋欣然心中跳,听耳边阵马蹄声渐渐远去,马上人留下句:“来日方长,道长好自为之。”
到底还是瞒不过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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