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上笃信鬼神,若当真找你去,虽不定当真听你相卦,但无论你说什,于你都是桩麻烦。”
这种有关东宫辛密原是不应当对外透露,秋欣然看他眼:“这话对说过次也就算,千万别同其他人提起。”
原舟闻言笑下:“这自然知道。”他有些感慨似:“当年还在宫里时候,这话总是对你说,没想到有天倒是你反过来提醒。”
“看你就是自己憋不住话,才跑来这儿说给听。”秋欣然替他倒杯水,“师父师伯总觉得你比老实,其实你都是心里憋着坏,就想带你干点什出格事。”
原舟失笑:“这可冤枉,论出格拍马也及不上你,就说七年前定北侯那次……”他话说半自觉失言,倒是秋欣然不以为意。原舟打量着她神色,还是禁不住好奇道:“当年你跟师父说话,其实都听见。那时候也就算,现在你同侯爷解释下,未必不能解这个过节。”
倒也不足为奇。
宣德帝于是又问:“既然如此,关于此事你有什看法?”
夏修言谏言:“臣在北地驻兵多年,不通朝中政务。但若是寻常tf便罢,如果牵扯到外敌,臣以为还需慎重。”
宣德帝点点头:“既然如此,此案就交由大理寺刑部协同重审,务必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章永获罪之后,羽林军统帅韦镒是左相手扶持。如今章永案被翻出来,韦镒首当其冲牵涉其中,下朝之后,左右传言左相离开宫门时,脸色铁青,步履如飞。
秋欣然摇头:“他少年时被带到长安,宫里人当面称他声世子,心里都清楚他来这儿是怎回事。他性情内敛,心思又重,那几年对他来说不是段好回忆,要是再知道琓州之困时,圣上曾对他起过杀心……”
原舟惊:“你怕他与圣上反目,生反心?”以夏修言那睚眦必报性子倒确实不是全无可能,他想到这节,心中也有些惴惴:“可你不说,他就察觉不到吗?”
“圣上对他不是没有点舅侄情分,当年那种情况,若下定决心要除去他不是没有别法子,敢算那卦,也是赌圣上对他还有几分犹豫在。”秋欣然垂着眼,“此事系于人身上最好,免得再旁生什枝节。”
她说完这句,二人半晌无话。秋欣然平日里看着副没心没肺模样,这种时候却显出几分与往日不同沉静来。原舟打量着她,最后面色古怪地憋出句:“你连这话都敢说,还敢说议论东宫?”
议论
朝中风云已起,势力天平开始发生微妙倾斜,而这切是从什时候开始哪?是从吴朋入狱开始?还是从定北侯回京开始?
不知怎回事,秋欣然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人都忙碌起来,好像只有她个人依旧无所事事。市井日子十分太平,原舟忙里偷闲来看她回,自打上回落水后,二人似乎已经许久不见。这回碰面,只见他眼下青黑,神色倦怠,像是已有几日没有好睡。
“司天监忙成这样?”
原舟摇摇头:“近来朝中事多,想来你也听到些风声。圣上这两年有拟定东宫意思,师父要提醒你,若是得圣上传召,切记不要掺和到这件事情当中去。”
“老师觉得圣上会找去算命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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