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年里他想过许多次这件事,人人都说秋欣然那卦是想害他。他心中虽然知道未必如此,但长安别,再没有机会同她验证背后事情始末。西行远去琓州路上,他夜里躺在行军床上翻来覆去彻夜难眠。他想过有朝日会有机会离开长安,但没想到是以这样方式。他不知道他此去是不是赴死,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当真有能力带着这些人解琓州危局。
他在长安有过无数次迷茫,但从来没有次像当下这样,因为他知道自己肩上扛着不单单是自己个人生死,还有数万个与他同行将士以及远在千里之外等着援兵赶到琓州百姓。
他睁着眼睛手指摩挲着道符背后“生机在南”四个字时,数次起过临阵退缩
夏修言瞬不瞬地盯着她,扯起嘴角轻轻笑:“胡说。”
秋欣然还要嘴硬:“那侯爷说是因为什?”
夏修言垂眼道:“因为你看出当时犹豫,故意激。”
秋欣然语塞,耍赖似别过头:“这话听不明白。”
夏修言自顾往下说:“你看出犹豫,也知道为什犹豫。可你为什会知道?”
秋欣然噎下,瞪着桌边男子,谁想得美?她想什?
“侯爷到底干什来?”她没好气地问道,方才那点子恭敬谦和完全抛在脑后。
夏修言没计较她这点无礼,他今日显得有些欲言又止,手指无所适从地在桌面上打转,清咳声,转而说起其他事情:“十日后,要离京回琓州去。”他看过来,停顿片刻,简明扼要地说:“你收拾下,准备同道走。”
秋欣然怔住,她边心想:还有这种天从人愿好事?夏修言是什菩萨下凡突然发这种好心?边谨慎道:“侯爷是何用意?”
夏修言看她眼,似乎为她没有直接拒绝而心中稍稍定,于是又轻飘飘地反问道:“你都清楚李晗台死是怎回事,你以为你还能留在长安?”
茶室安静下来,窗外车马声好像都远,过许久宽袖锦袍男子轻声道:“因为你怕趁机谋……”
“侯爷!”
雪青色长衫女子猝然间开口打断他,她面沉如水显出几分与往日不同庄肃。
夏修言沉默良久,冷笑道:“十三岁入京,久别父母,难回故乡,被困在长安城,看似人前风光显贵,实则不过是颗牵制西北棋子。西北太平,与圣上是嫡亲甥舅,西北有变,便是砧板上鱼肉。圣上对起过杀心,再清楚不过。”
夏修言看着眼前抿唇不语女子:“七年前,你知道圣上想杀?”见她不答,只当她默认,于是针见血地挑明说道:“你七年前当朝卜卦就是为这个。”
这话说不错,但秋欣然还是脸古怪地看着他:“就为这个?”
夏修言转开眼:“自然不是因为这个。”
对方副洗耳恭听模样,于是他沉吟片刻,忽然道:“大祭礼那天,韦镒挟持圣上时,你为何突然出声喊?”
当时她那声“侯爷”,很容易,bao露他位置,又会叫韦镒警觉,若不是夏修言当机立断随即射出箭,情势只会更加危急。
秋欣然愣,没想到他乍然间提起这个,竟磕巴下:“因为、因为当时太过慌张,才会冲口而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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