衡南慢慢地把他撒开,把自己干干净净摘
圆圆,纸糊,里面那柔韧铁丝撑着,敞开口里透着半截黑乎乎、扭曲地烧到尽头蜡。
灯笼?
她还不甘心,晃晃,又拍拍,对着月亮看,看到薄纸下透出弯弯铁丝脊骨,就是个普通灯笼。
仰起头,茫然看着漫天星子。
……到底是在干什?
床上少年双目紧闭,嘴唇血色很淡,面部轮廓分明,若无两排睫毛软化,整张脸肃杀气很重,令人望而生畏。
好像就是每天晚上陪她吃饭还跟她在张床上睡觉那个,她老公。
衡南抱紧怀里财宝,脸色复杂地盯着他,拧着眉苦苦思索。
他好像说过,他说她想要什,告诉他就可以。现在把他叫醒,直接问他要,不就不用偷吗?
但是,她又上不来气。心跳鼓动,两只腿抖如筛糠,是昏厥过去前兆,身体里仿佛有个声音心理崩溃地哭泣哀求“求求你快走,快走……”
上,小心翼翼地捧下个圆圆物件抱在怀里,转身快速折返。
她这就明白,原来她是个女盗。这想着,赶紧搂紧怀里物件,敛声闭气,跑。
脚尖碰到陶罐,咯吱声。
静默被打破,帐里发出阵窸窣,似有人转醒,翻个身。衡南贴在墙上,如坠冰窟。
房间里还有张床,还睡着主人,主人大约不大喜欢朦胧帐幔,悬起来利落地挂着,她回头就能看到床里去。
就这气醒,脸上泪痕未干,紧绷绷。衡南睁开眼睛,入目就是梦里那张闭着眼睛侧脸,几乎未曾变化。
如过有,不过是下颌变得趋向成年人成熟,脸上肃杀之气已如宝剑入鞘,学会收,变作平静、深不可测漠然。
两张脸挨得这样近,梦里反应还未褪去,衡南阵心慌,就往后退,发现退不。再看,她手臂圈着他脖子,腿翘起来搭在他腰上,整个人像八爪鱼样缠着他,贴住他。
衡南楞下,这个姿势不可能是盛君殊摆,只能是她自己干。
因为盛君殊睡姿,如少年时平展规矩,两手搭在腹部,两腿并拢,浑身上下都写满“被动”。
那个声音哭,她眼泪也跟着控制不住地掉。
衡南慌不择路地转身,胡乱向上冲,快速吊上屋架,以逃命速度连爬带滚地从洞里爬回房梁上,肚子又贴住冰凉瓦片,她这才重获新生。仿佛被浪推到沙滩溺水者,半天,虚脱地翻个身。
天上轮明月,苍穹中无数星子。
宇宙慈悲凄凉。
衡南躺在月光照射房顶上哭会儿,半是生理反应,半是委屈窝火。手背擦擦泪,低头看她偷出来财宝。
她脑袋就像同她唱反调似,转向窗外,她越想回头,脖子越生锈似扭不动。
衡南恼,转个圈往床边走,步步地越来越近。
看身量,床上躺着是个少年人,睡相很平整,被子仅在肚子上盖个角,手轻轻压在被子上。少有只漂亮手,骨架比别人略展,指节修长。
……非常性感。
衡南走不动。屋里空气像是不能流动样,胸闷腿软,冷汗阵阵向上冒。衡南大口喘气换换,又往前挪步,怔在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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