衡南手颤巍巍伸出来,掌心向上,停片刻没人理,忍不住心虚地看向盛君殊。
他敛着眉眼,忍怒把她手机关机,揣进自己口袋:“师兄帮你拿着,下飞机还给你。”
后半程衡南就在无聊和惶恐中歪在他肩膀上睡觉。
星港位于南部边陲,临海,下飞机,扑面而来是带着水汽风,和点海咸腥。
星港机场占地面积大约是清河三倍,有将近二十个出入口,不同肤色人拖着行李在机场大厅往来穿梭,机场出口外面大大小小接机牌子上都是不同语言。
衡南电话响,刚接起来,就看见酒红制服空乘目光闪,露着八颗牙齿朝她走来,走得气势汹汹。
本能地,她有种不好预感,把手机把塞给盛君殊。
盛君殊只感觉到个滚烫物件猛地贴在耳朵边,下意识伸手接,耳边传来咆哮女声:“衡南,半个学期不上专业课,想干什?就你这样子能毕业,姓倒过来写!要退学趁早退学,别占着茅坑不拉屎,出校门随便滥交没人管你……”
与此同时,空乘微笑着站在他面前:“先生,听得到说话吗,先生,飞机马上要起飞,麻烦关闭手机,请您配合。先生?”
机舱四面窸窣。商务舱,安静宽敞,不能说坐都是成功人士,起码有点经济基础,无数道目光汇集在盛君殊脑袋上,想看看是哪个,bao发户在飞机上煲电话粥。
,内衣,都是基本款。她不像般阔太太,对衣服很看重,剩半个箱子,她选择把那个人高熊折起来塞进去,塞得满头大汗。
塞进去之后,她趴在箱子上气喘吁吁,眼里兴奋得像是刚装个尸体。
她还想把吊兰精也挤挤塞进去时,盛君殊终于绷不住拦:“这个过不安检。”
这是衡南头次坐飞机。
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,坐都是长途大巴。上高中去外省演出,学校给补贴,她也是被勒令坐睡晚才能到卧铺,把余下钱交给父母。
盛君殊取托运箱子,拉着衡南轻巧地穿过摇摇晃晃牌子和呼唤,沿着个方向直走,走到酒店旋转门口。
芭蕉阴影下停辆加长林肯,车顶上落着斑块状阳光,似在等待。
林肯两边车门立即打开,带着白手套司机把行李
“衡南,说话啊,你道理不是很多吗?”
“抱歉。”盛君殊在众目睽睽下喉结滚动,把电话换个边,“衡南实在跟不上贵校进度,念书是念不,她只能……找个有钱男人嫁,再见。”
空乘静默微笑,仿佛又没忍住向上飞嘴角。
四目相对,盛君殊也敷衍地笑。
空乘转身,四周唏嘘声片,乘客都扭过头,看报纸看报纸,听歌听歌,鸦雀无声。
所以坐在机舱里时,即使她头扭着目不转睛地看窗外广阔停机坪,另只手还是紧紧地捏着盛君殊袖子。
盛君殊膝上摊着只小巧玲珑黑箱子,港片里装枪那种,所以他拎着上来时,空乘路行注目礼。
直到他坐在座位上,打开,露出里面分门别类、排得整整齐齐空白符纸、各个规格毛笔、数块丹砂,他们才松口气。
画画,就爱搞这行为艺术。
盛君殊检查过遍,“咔哒”合上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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