衡南个激灵。
如果是几个月之前,被这样碰下,她肯定视作挑衅,口咬上去。但是经过某些事情,这下又激起某种难以言说感觉,和混沌而锐利预感。
衡南脑子里片混乱,开始乱想:他是不是,想要——
其实入丹境那次,回想起来,过程全记不得,像画完油画,蹭在衣服上抹颜料。痛苦没实感,脑海里只剩下点清浅、极其模糊轮廓。
但越是因为有点回想不起来,反倒使得掩埋兴奋和好奇露出尾巴,似乎还叫嚣着再体会次,清晰地重现那种感觉。
他说话倒还温和:“你要是不喜欢,去给师父讲。没必要为同师兄赌气,把自己搭进去。”
话音未落,牡棘刀出手,软韧酸枣树枝条猛然抵住熊咽喉,把蝴蝶结上那大颗水钻瞬间打爆:“看他像妖族。”
衡南揪住头发。
看你才像妖族!
“别哭。”盛君殊手轻轻抚在她发顶。
衡南刚爬上床,眼看他转身就往房间外走,个飞扑,倾身把抓住他西装后摆:“你进来坐坐吧,师兄……”
“这不好。”
“这有什不好?”衡南木着脸拽着他,“你讲那辛苦,难道不配让师妹给你倒杯茶吗?”
盛君殊叹气,师妹总是如此客气,老是要回礼,太过拘束也不好,就依言爬上床。
衡南抱着熊看他。
着她。
衡南:“碳氮氧氟氖,钠镁铝硅磷,硫氯氩钾钙,3.14159265358979!”
盛君殊怔住,衡南心提到嗓子眼。
只见他注视着她,黑眸中浮现出震惊、迷惑、怅惘等多种情绪:“你全都会啊。”
衡南拧眉,咬住下唇。
光是这样想,头晕目眩,心跳已乱。
衡南扒开头发,仰头瞪他:“看清楚,没哭!”
四目相对,盛君殊总是定定、眼能将人看穿眼珠里,如雾浮动,稍有些困惑,眉梢眼角现出青涩少年气。
盛君殊伸手,把嵌在墙上师妹揭下来,往自己方向拽拽,开始很轻地摸她头发。
笼在阳炎体温度中,被这样顺着头发,可耻地很舒适,衡南挣扎停歇,保持动不动。
片安静中,盛君殊垂着眼,非常专注地摸会儿,似在安抚,带着薄茧手指渐渐向下掠过耳廓,很轻地摩挲下冰凉耳垂。
盛君殊歪头盯着熊,神色逐渐冻结:“他是谁?”
衡南怔住,低头看眼,没错是熊啊。
还没说出口,熊就让盛君殊把夺过去,远远丢在边,语气冷凝:“你让进来,就是让看这个?”
他往前爬步,衡南向后蹭步,盛君殊又向前爬步。
衡南脊背贴住墙壁,盛君殊撑着墙,居高临下地看她,他眼睫浓密,眉眼之间寒气陌生:“衡南,你要是不喜欢……”
盛君殊垂下睫,似乎在认真沉思自己为什还要讲这遍,沉思会儿,他抬起眼:“送你回去吧。”
衡南:“不用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盛君殊很坚持,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,“太晚,送你到门口。”
卧室就那大,亦步亦趋,走到床边,衡南反拽住他:“师兄,到家。”
盛君殊放开手,矜持地点头:“好,早点休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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