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盛君殊能喝多少。反正瓶下来,衡南脸胸腔里仿佛燃着团火。
她把领子落拉下来点,厚重帘子掀起来瞬间,她愣下。
外面飘着鹅毛般雪花。
“哇,下雪。”肖子烈从她背后钻出来,伸手接片雪。
雪絮絮,下得很急,盘山公路全黑,大团雪花白得耀眼。三个人并肩,盛君殊刻意放慢步速,雪花黏连着落在盛君殊两肩,他走,雪花从他身上滚落,留下道不连贯水痕。
衡南跟他碰下:“那就祝你快点大学毕业。”
到时候就真成门派上下学历最高人。
不知是不是衡南错觉,她说完这句话,时间仿佛凝滞秒,随后火锅沸腾喧闹声才继续灌入耳中。
肖子烈明明笑得极其开心,杯子里冰啤酒都在乱晃。
她敏感地回头,看见盛君殊闭着眼将杯子里酒饮而尽。他灌得猛而无声,用手背拭下嘴唇,睁开眼睛,原本清明眼瞳里,好似蒙上层浅浅水光。
“别废话。”盛君殊眉头轻敛,悬腕倒酒。
倒三杯,还有她份,衡南越发觉得大年夜在盛君殊心中重要程度非比寻常,咬着筷子头含糊道:“那们不如直接吹瓶……”
盛君殊轻轻地瞥她眼,衡南噤声,酒已倒满。
肖子烈吃得腮帮子鼓鼓:“红泥小火炉,是梦想中画面没错。”
盛君殊默然举杯,衡南立刻端起来,肖子烈跟上,三只玻璃杯清脆地碰在起,熨帖默契,声音并没有多响。
肖子烈嘴角坏笑都快溢出来:“不是不喝酒师兄?”
盛君殊脱外套,轻描淡写:“下不为例。”
锅沸开时,肖子烈拿筷子在里面搅搅,忽然说:“们这算不算提前过年啊。”
“今天几号?”盛君殊让他说才反应过来,掏出手机看眼日历,“今天——”
肖子烈拍着腿大笑:“哎?刚好大年三十啊,不算提前过年。”
衡南仰起头,黑黄天好像破个大口子,雪就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漏出来。
“师姐。”肖子烈忽然说,“
那瞬间,他睫毛覆下,似乎迅速想明白什,笑下:“他也得有那个本事。”
“看不起人。”肖子烈朝他比个中指。
“那你祝什?”衡南把酒杯推过去。
少年脸让电暖炉映得如用暖玉,嘴唇让辣椒激得殷红,仔细想下,冲她灿烂地笑:“那就祝衡南师姐得偿所愿吧。”
衡南眼尾沁点笑。
肖子烈贴着盛君殊杯子:“恭喜大师兄在千年后终于脱离单身。”
“恭喜肖子烈在千年后终于高中毕业。”盛君殊平淡地说。
就看谁更丢人。
服务员耳梢频频飘过“千年”,饶有兴趣地伸着脖子从吧台望过来,觉得这两个帅哥倒十分有幽默感。
“……”肖子烈僵硬地扭过来,“来来,师姐你也该祝。”
他把肉捞出来,堆进衡南碗里:“来师姐给你。”
衡南戳两下,筷子翻,露出里面红红芯:“几百年没吃过火锅吧,不熟练。”
盛君殊瞥眼:“没熟放进去煮煮再吃。”
衡南顿下。
严重洁癖症患者说得这种话,肖子烈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晃:“师兄你没被夺舍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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