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算熬过上午大训练。外门内门,各回各住地。
因为正值酷暑,气温太高,又没有什要紧事,下午没有另做安排。青鹿崖几处房屋门窗紧闭,大家都躲在室内看书听蝉。
盛君殊回到自己千年前房间,门里装饰朴素,多是原木;进门是个外厅,几缕金黄光斜落在外厅桌椅上。
桌上整齐地摆着套圆润可爱陶制茶具,是楚君兮相赠,因为他不爱喝茶,大多杯口向下倒扣在托盘里。桌椅正对雕花门窗,镂空碎隙里漏出翠绿松柏,随风摇动着。
跨越外厅,是内室,左边是床,右边是他收来堆杂物,补好碎陶罐,修好瘸板凳,连坏掉捕兽夹他都捡回来。
如果是有,他年少时期,心思醇正,肯定不会多想,面红耳赤把她顺势背到树荫底下,让她休息也不定。
可是此时此刻,她胸脯就在他肩上蹭来蹭去,呼吸也带着点喘,这手段何等熟悉?
经衡南,尤其是主动起来不管不顾衡南,这些小把戏,他扫眼便看穿个七七八八,不知怎,明知道眼前人少不经事才犯错,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带着点细微腻烦。
“站直。”盛君殊轻轻推开她,板着脸用她听得到声音警告,“别让别人看笑话。”
外门师妹脸上顿时充血,含羞带怯变成惊和臊,立得跟桩子样直,还不安地瞟他眼,仿佛想确认下刚才话是不是他说。
南在盯着他?
正想着,衣袖被人拉住:“大师兄。”
声音怯怯,很小,是个叫不出名字外门师妹,生双柔媚上翘眼睛,双眼睛占大半张脸,拘谨地盯着他看:“你能看看动作?”
“可以。”
“那……师兄且躲远些。”她赧然道。
盛君殊捏着捕兽夹,对着光看看,匪夷所思,开始怀疑他后世节俭并不是情势所迫,是他骨子里就爱捡垃圾……
白色账幔紧紧绑在床柱上,利落得几乎光秃,盛君殊脊背挺直地坐在他木板床上,看着四面空墙,恍若隔世。
这房子和他后世北欧风别墅比起来,可差远。
甚至比
盛君殊从地上捡起她棍,塞进她手里,从她身旁擦过。
那被盯着感觉却消失,盛君殊忍不住回过头。
衡南正跟楚君兮说话,额头上凝晶莹汗水,她拿帕子极其优雅地擦擦,那帕子在光下雪白,捏着帕子手指也白得几乎透明。
盛君殊叹口气,面看她,面从袖中抖展出条模样帕子来。
她这用帕子,是同谁学呢?
盛君殊点点头,她握着手里棍,通乱甩。盛君殊看得头痛,把抽掉棍,扔在地上,手刀在她背上轻轻劈:“别动。身不直,盘不正,先把站姿练好再拿棍,这样站会儿。”
外门师妹举着握棍手动不动,眉毛蹙着,表情苦闷孱弱,只有眼睛滴溜溜转,像困在牢笼里头似。
他慢慢地绕着她走周,主要是看看她后背有没有挺直,谁知绕到前面,她猛然向前扑倒,盛君殊眼疾手快,把架住她,她就顺势软倒在他怀里,呼吸,仍然怯怯:“对不起师兄,好像中暑……”
“……”
盛君殊不太记得从前有没有这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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