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娟想想,只觉得胆寒,“那他有意识之后,发觉自己已经死,又是以这种方式醒过来,该如何……如何自处?”
“国师宁愿自己就在那夜彻底死去。”丹东阖着眼睛,悠悠地说,“他尝试过多次自尽,可行尸是死不。无数伤口叠加在早已放干血身体上,也不会再有丝毫痛楚,临到头来,即使弄瞎双眼,竟然还是能看见这世间,多恐怖啊。”
“姑娘变成巫女,巫女守着座塔,装饰成寨中小屋模样,豢养着无数行尸,她千辛万苦地熬到这步,就是为圆家三口团聚美梦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,人死不能复生,正如光阴不曾倒流。世间规律永不可逆,就像大江大河持续向东,隔这些年再睁开眼睛国师,已经不再是国师,甚至不配为人;成为巫女姑娘,也不再是姑娘。”
王娟大惊:“这,这不是行走尸体吗?”
“正是。”丹东说,“可有听说过炼尸术?”
王娟摇头。
“所谓炼尸术,需大量杀死年轻男女,以获取新鲜死气,培育出特殊尸虫。而后,将死尸置于炼尸炉内七七四十九日,尸虫将分而食之,连骨头都不剩。”
“随后,尸虫和死尸将合二为。合则行尸,分则尸虫。尸虫为死人滋养,随时将飘散出黑色雾气,那便是死气啊。”
去唯孩子,令她极端,bao躁,手指苍天咒骂,几欲癫狂,她用双手将地上那团血肉捧起,装进原本承装咸菜陶罐里,搂进棉衣里,家三口紧紧抱成团,冒着风雪,再度向山上进发。”
“她找到巫医吗?”不知不觉,王娟已经走过大半路程,可她没有觉察,仍悬心于故事。
“她找到。大巫仍隐居在山中峭壁之上座高塔,她房子像树上鸟巢样建在塔顶,塔身上竖立着成排向上倒刺,说是‘上刀山’也不为过。”
王娟眉毛和心都揪在起:“那——”
“她上去。”
“世上最亲亲眷,竟是苦痛时相依相偎,富贵时分道扬镳。”
过山腰,灌木丛下就是山脚,过山脚,就能下山。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……”丹东身上已经被落雪覆盖,骨骼缩得越来越小,小得宛如个枯瘦孩子,甚至只长脚鸟,他声音也越来
这样说着,素衫女人背后伏着那团道袍里,不住地飘飞出成团黑气。
王娟惊疑:“您、您方才说,这法子需要杀人?”
“需要大量杀戮。”
“那国师可是好人?”
“若按心怀天下,爱国爱民来说,国师是大大好人。”
“不要小瞧看到希望近在眼前人爆发出潜能。这种潜能加上她偏执如狂性子,令大巫十分满意,因为他年事已高,将不久于人世。他决定收她为徒,传她活死人之法,从此之后,姑娘就是新大巫。”
“姑娘从此要直住在塔顶?”
“万事万物都有代价。”
“那国师和那孩子……”
“他们活。””可是,小娟。”丹东话锋转,“这种‘活’可不是像你样活。他们能说话,会行走,甚至像普通人样可以思考,但他们永远没有呼吸,没有心跳,他们身上腐肉不能再生,血液不再循环,无法感知冷热,深浅,食物味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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