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娘则含笑端着亲手做药膳从窗边探头,笑着喊她和爹爹过来吃……
梦里不知重温过多少次画面,如今就算清醒时努力回想,也模糊成卷被水泼洒过斑驳旧画,甚至爹娘样子,她都想不起。
可是被爹爹被抓走时,还叫她莫要害怕声音,还有抄查家产时,奶妈被拖走求饶哭喊声,却时时在她耳边回响,让人夜半惊醒再却不能安睡……
盛香桥深吸口气,收好字帖,吹灭蜡烛,正好安歇时,却透过窗看西院花园里似乎晕染着笼灯光,照亮花簇里空场院。
她披散着长发,拢着单衣走到窗前,借着那园中灯光可以看到高挑白衣少年正在月下舞棍——长长木棍在运力回转中,发出飒飒声响。
弱质女流会活多久,慈宁王魔爪始终笼在她们头上。
这次她觉得自己对不住凝烟,唯有倾其所有补偿她,但沉甸甸银袋子有些坠手,递出去时难免生出些难舍难离惆怅。
凝烟看着盛香桥边递钱袋子,边舍不得样子,竟然被气乐。只冲着她瞪眼道:“这些钱是四少给你买零嘴吃,你就留着吧。”
说完凝烟幽幽又叹口气,这才端着洗脚盆子出去。钱银再多有什用?她现在要好好保命,诚心拜佛,求菩萨保佑自己,不必像赵嬷嬷那般惨死在王府里。
盛香桥洗完脚之后,躺在床榻上,却也辗转睡不着觉。
好好片菊,已经被打得片凌乱瓣残。
看来表哥这几日心情很不爽利啊!算起来,好像连续两日夜半舞棍……
香桥有些担心她晾在花园子里柿饼子。
最后,她干脆起身,点盏小灯坐在床幔里看她从书房寻来山海志书,这里面附带着张国志图,虽然标注得不清楚,但时大致可以看到去岭南路线。
只是印在图纸上不到三扎距离,实践起来却要远渡重山万水,不知要走几个春秋……
她又拿起成四替她拓印那碑帖,上面独特字形是她小时握着爹爹大笔,遍遍描摹过。
弯折似冷月金钩,撇奈如舒展长拳,沿着字脉伸展都是过往点滴回忆。
那时她顽皮,每写个,都要抬头问爹爹好不好看,爹爹含笑捏着她鼻,说那字像被螃蟹钳似在抖……而她嘟着嘴不依,大声喊娘快来看,爹爹又在欺负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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