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他这个病怏怏国储,更不会有人理会,只等着他自己油尽灯枯那日。
成天复听太子透着怅惘话道:“您忍受病痛这多年,磨砺意志已经是常人不能忍。为何只想着诞下个孩儿便此生无憾?江河之大,还待君游历,五岳之险,也待君登高览。”
太子听小友之言,和缓笑道:“莫要宽慰,生死都是天数,反而该劝劝你,因何自甘堕落,不思进取,连连错过恩科试考?”
成天复笑下:“时运不济,奈天何?不过朝堂*佞横行,党羽林立,与彼辈同朝实不是之所愿,所以……舅舅死后,倒是萌生个想法,想去军旅闯荡番,看看弃文从武,能否建立番功业。”
太子听闻后凝神想想道:“世人重文轻武。满京城贵子们,就算是不学无术,大字不识人也会钻营着走走文路子,你又不是布衣出身,大不再等四年,实在不行,去跟父皇说项,总能让你有条出路,缘何这般选个崎岖之路?如今虽然内乱平息,可是边关并不安定,若是从武,可不是安享太平熬熬资历这般轻松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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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不知药效,但是期盼许久事情终于有眉目,太子心里也是宽,低声道:“受病痛折磨甚久,就算时日不长也早在意料之中。太子妃跟多年却不曾诞下儿半女,这是愧对她,身为太子遗孀,以后改嫁也几乎不可能,若不能给她留下个孩子,她后半生……该如何去过?”
成天复也知道,太子之所以直不放弃寻找解药,乃是为给自己爱妻留下个孩子,哪怕是个女孩,也足够让她后半生不至于孤苦人。
只可惜当年夏女官后人,那位柳探花妻子,刚刚为他寻找到病症良方,还没来得及验证是否有效,就被卷入盐税贪墨案子里,不久就以死明志,跟着丈夫而去。
太子病情也就耽搁下来,不得进展。当时夏安之寻到良方事情还没来得及上报陛下,就落得这般处境,很难说没有慈宁王府手笔。
成天复看着远处片碧绿禾田,微笑道:“您也说,世人都钻营文路,以至于大西武将多是平庸之辈。既然有这多人争抢着上那座独木桥,又何必跟着起挤?边关战事未定,正是男儿建功立业时,有个在燕州舅公,此去便是要投奔到他麾下,只是去经年,也不知何时再跟太子您下
当年太子在宫外不慎中毒之后,陛下其实对他身子不抱有太大希望,只是要他好好静养,许多国储应该亲历国事与祭祀都是能免则免。
至于国储之位空悬之后情形,恐怕陛下心里已经有主张,只是为防止皇子间倾轧,不肯透露出来,只让个命不久矣太子立在上面稳定天下人心。
而太子也明白这些,所以这多年顶着国储名头,从不主动过问国事,不宴请交际权臣,更很少抛头露面。
如此来,反而少些朝廷里烦扰迫害——毕竟不值得为个快死病秧子,做些什弄脏自己手。
而现在他母后田皇后腹内又有龙胎,若是个男孩,那他这个摆设在王储之位废物,也该鸟尽弓藏……不过那些宫外满腹算计人,大约现在全都盯着母后肚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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