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柳知晚,并非像祖母臆想那般拿得起放得下。
从离开贡县起,她便开始发烧,直躺在马车里靠着自己做冰贴降温。
因为信里跟舅舅约时间,路上不能耽搁,她半途都没有停下来抓药,只靠着每日多饮些水,消消自己心火。
进宝都有些看不下去。
她虽然性子大大咧咧,也知道姑娘因为什而病倒,便说:“说姑娘,你若是放不下,就不要走,看成大人也不是拿捏不起来羸弱小子,他不是说
所以从小到大,她都是处理麻烦。
现在丫头,知道若以外孙媳妇身份重新进盛家大门太“麻烦”,所以她干脆先自告别,免得招来别人厌烦。
可是太懂事孩子,大都不会心疼自己,她若是也喜欢天复,就这走,岂不是要难受死?
秦老太君时又想到,那丫头到底是夏锦溪后人,拿得起放得下,说走就走利落,跟她外祖母模样。
可怜外孙方才那被晃到样子,从小到大冷静自持男儿,旦动情,反而不能自持。
无防备,浑身哆嗦。
这时,她总算是抬头看到儿子脸色——之间平日里总是沉稳不惊儿子,如今面色是说不出难看,他冷冷地说着:“母亲多虑,人家压根没想嫁给……”
说完,他甚至都没有朝着祖母和母亲拘礼,便幽魂般,语不发,大步离去。
桂娘从来没见儿子这般失态,连忙拿起信来看。
等看完之后,她有些目瞪口呆地将信又递给母亲身边嬷嬷,让她念给老太君听。
想着他方才笃定地跟自己提起要与知晚成婚时,那眼底雀跃,秦老太君时心疼自己外孙,又心疼比那个嫡亲孙女还亲知晚。
所以听到女儿讪讪之言,她狠狠瞪过去,说道:“看柳丫头不是嫌弃天复,倒是嫌弃将来有个拎不清婆婆!”
桂娘没想到母亲竟然突然朝着自己发火,更加觉得冤枉:“不是……她嫌弃干什?难道平日对她不好?”
想到这,桂娘真是要被活活气哭,什叫嫌弃婆婆?难道死丫头还能未卜先知,就知道她不愿意?
这个盛丫头,甭管真假,都不是什好东西!走得远些也好,时间久,天复忘这茬,什好媳妇娶不到?
桂娘知道这信意思,那个柳丫头大约知道盛家香桥回来消息,也知道她脾气,便功成身退,识趣地走,甚至还劝慰儿子想开些,以后婚娶各不相干。
那丫头还像以前那般体贴懂事,桂娘原本是该松口气,可不知为什,看完这信,尤其是那句“无须牵挂后宅内院”心里却莫名地发堵难受,仿佛是那姑娘早便料到家人各自反应,怕着表哥牵扯精神,耽误前程,她便识趣地先走步。
桂娘时想起知晚好,再想想自己方才说嫌弃她话,顿时有些窘迫,只讪讪地自解围道:“这……这个大姑娘家个人是要去哪里?简直是胡闹!……她倒是嫌弃起儿来,难道儿子堂堂会元,还要先被她嫌弃?”
秦老太君没有说话,可她知道那姑娘走原因。
从小寄人篱下孩子,并非没有自尊,反而因为长久察言观色,而变得更加“懂事”,不希望自己成为家里那个麻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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