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举子从来没见过这等水匪派头,慌得顾不上喊,直直往后撤,却被人把拽着脖领子,在空中甩个半圆就被抛入到河里。
那举子不会水,入水便在里面不停扑腾。船上他仆役急得直喊:“家少爷乃身有功名举子,尔等如此对待他,可要犯下杀身之祸!”
庄豹头闻听此言却不以为意地大笑起来,而他手下又接二连三地将那船上人扯入水里,高声朝着周遭喝道:“们舵主在此地款待客人,若是有再搅闹他雅兴,便是这等下场!
船坞头这里停靠着排船,有不少人都是没得客栈居住,而被迫在船上歇宿。
夜冷水凉,原本就憋气窝火,现在那画舫里不断传出弗国人叽里呱啦哄笑声音,还有那吹拉弹奏声音,这让许多赶天路,劳累不堪旅人有些按压不住脾气。
终于紧挨着知晚条客船上有人怒吼道:“此时已经子时夜半,尔等为何还不快些将画舫开走,难道不知大西律法,若非月中年节,不允许莺歌燕舞过子时!”
原来这旁边客船上乃是富家举子,平日在乡里受人敬仰,此番投奔亲眷路过此地,本已经住店准备歇息,却被那掌柜连劝带撵地轰出来,本就心里带气,便是直听着河岸边传来梆子声,特意忍到子时才出声发难。
只是他这声雷吼,消融到那些丝竹哄闹声里,没有半点浪花。
人正住在他们原先打算下榻靠近河埠头店里。
那家店也是这里最好客店,临水那面到夜里还能划来些画舫,有专门歌姬献唱,招徕客人,颇有秦淮河岸靡靡之风。
而现在白日里见到那些个弗国人便纷纷登上画舫饮酒作乐。
知晚她们船停靠位置正好,甚至可以隔江看到个身材魁伟中年人带着群三清门弟子也登到船上,就在他身后还跟着个白袍子清俊年轻人,虽然远远隔着,都能看出他步态里有戏子痕迹。
待上画舫,只见那人点头哈腰地在互相介绍着,似乎在充当译者。
倒是旁边船上有人劝解他:“算啦,后生仔,那船上人,你都是惹不得。”
可那举子偏不信邪,又让自己仆役起跟来喊,甚至船家架起漏船时才用抽水竹筒,抽足水后,朝着那船滋过去。
当几道水蛇喷过去后,惊得在画舫甲板上翩然起舞舞姬狼狈地东逃西窜。
这下做东庄豹头总算望向船坞头,不过他脸色甚是不好看,待听清那举子要告官叫喊声,也只挥挥手,身边几个大汉立刻上小船,朝着那举子游船划过来。
那几个大汉过来后,随手抛出钩子攀着船帮而上。
听当地船家说,上船那个魁伟中年人便是三清门在此地舵主,此人姓庄,原名已经无可考,有个绰号叫“庄豹头”。
据闻此人赌技精湛,最擅长投掷骰子,三骰同数豹子随手掷来,所以被人敬称投豹子头把交椅,
他最善敛财,在当地还有附近城中都开设赌局,另外兼卖走私舶来品,简直肥得流油。
也难怪他如此看重这些弗国人,甚至清空客栈,包下画舫,亲自前来应酬。
不远处是歌舞升平,可河埠头上许多人第二天要赶路,所以这连绵不断丝竹便扰人清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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