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知晚却摇摇头:“他就是个傻子,只是想着替陛下分忧,做些讨人嫌事情罢……”
“哦?这是何意?”顺和帝听这话,倒是感兴趣地欠欠身子。
知晚低声道:“成将军以前就曾经跟提起过,为人臣者,不该只从主君那里求得富贵荣禄,那便失臣子本分。为臣者当学会替陛下分忧,甚至替国君承担骂名。”
顺和帝失笑道:“做臣子如何替国君挨骂?”
知晚毫不犹豫道:“他倒是曾经跟讲过贤臣晏婴故事。说是齐景公寒冬修筑高台,不许徭役停工,使得许多人挨饿受冻。晏婴先是苦口婆心地劝谏景公念及苍生辛苦,停下修筑高台。当景公下令停工时,晏婴却闲着生事般跑去高台那里,执鞭打骂那些做工人,说他们不干活偷懒。惹得人人痛骂晏婴是在为虎作伥,与景公是对混账君臣!可是就在这时,齐景公停工令传来,时人人感激涕零,盛赞国君,而憎恨晏婴。”
下宣卢医县主入宫觐见。
顺和帝最近又显老许多,双眼儿近乎埋入深深皱纹里,可是偶尔间精光乍现,并非老到昏聩。
在后花园子里,他躺靠在藤椅上,边指挥着几个太监侍弄新得牡丹名种,边问知晚:“你应该也听说,成天复那小子之前又逼着朕做赌,想要入赘到你柳府去。朕原想着,他个小小武将,若是入赘给县主,倒也般配。可是现如今,迎州大捷,满街都是夸赞成将军神勇,乃大西第功臣。百姓都在说他是文曲星下凡,战神转世,看他这样子,是要飞冲天。就怕他这仕途顺,对婚事期许也要变得高些。你个姑娘家可要想清楚,这样神勇赘婿,你能不能招得起?”
陛下这话问得和婉,便如关心晚辈寻常老者般。
可是堂堂国之君,怎可能闲着无事,如女人般操心着她个小小孤女姻缘幸福?
顺和帝当然知道这段史,绷着脸道:“你是说,你表哥是以德行修补国君错失晏婴?”
知晚坦然笑:“他哪里有晏婴先人本事?不过是琢磨着捡拾些别人都不爱做事情做,省麻烦陛下就是。”
“哦?他做哪些?”
知晚跪下将茶水奉上给顺和帝后,语气平和道:“去川中收盐井,到盐水关辅佐陈将军,还有……就是阵前依着军法处置通敌之臣,不都是些讨人嫌差事吗?”
听到这,顺和帝脸色沉:“大胆,这
柳知晚被陛下赐座,坐在小凳子上,就着檀木茶台,行云流水地给陛下沏茶。趁着这功夫,她琢磨着陛下话,觉得话头不对。
最近京城里确有许多成天复盛赞之言,可是阵前换帅,普通百姓如何知道?倒像是有人推波助澜,捧杀成天复般。
个武将立功,固然是好事,可是如今成天复俨然已经功高盖主,此时若是有人再提及他阵前私斩董长弓事情,陛下心能会舒服?
所以她心中想罢,便若无其事地低声道:“什神勇?不过是替陈将军月余差事,若无陈玄等众位将军铺垫,只他个,估计早被炮火蹦上天,找神仙讨要战神之名去!”
陛下听这话,淡淡道:“成将军做事雷厉风行,确是比陈卿要利落许多,难怪他能做成许多大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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