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沁霜从皇后宫中出来,又穿过中庭,拐上条长廊时,看见那个与她共度片刻春宵男人跟在御医后面,正低头前行着。
当他抬头瞥见她时,慌乱得脚下个踉跄,差点撞到前面御医身上。
田沁霜并没有多看他眼,只是微微抬起头,满脸冷霜、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匆匆而过。
若是依着章锡文意思,是想立刻从太医院请辞。
可是知晚却说这个时候突然请辞,反而会惹人嫌疑。就算要走,也得等到年后,有个妥善理由再走。
卢医县果然医术精湛,她给静妃瞧病后,静妃娘娘似乎好很多,睡整天之后,竟然能坐起来。
第二天,皇后将静妃叫过去,询问那个卢医县主跟她说什。
田沁霜低头说道:“不过是说身体虚弱,非要给针灸番。”
田皇后撩起眼皮,不甚满意地看着她:“只是这些?你何时跟她这般好?”
静妃依旧柔柔地说:“她说身体失调,若是拖延下去,恐怕于身子不利,所以用时久些。”
穷极生,换来你如今立在他身旁资格……至于,会选个妥帖方式……结切。”
这话说得,竟然像是诀别之言。她是保证,过段时间,会制造意外,让自己不显山不露水地死去吗?毕竟冬日踏冰湖落水,或者不小心翻落井中,有太多意外可供人选择。
知晚慢慢站起身,想转身离开——只要田沁霜能守口如瓶,她若是真想不开寻短见,也能就此死无对证。
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心在砰砰跳,慈宁王设下如此陷阱,怎可能善罢甘休?
而且田沁霜也算是受害者,她就这眼睁睁地看着田沁霜自己寻死,而不做任何阻拦吗?
她让表哥静下心,可以借口摔破头,再多休养几日,减去宫里次数。
章锡文依着知晚话照做,他现在
皇后再也忍不住,扔掉手里佛珠,冷哼着说:“你简直蠢到家!难道不怕她发现你身上气味不对?她和成天复都跟田家不对付,又不是个好利用狡黠丫头,你该离她远些……再问你,你昨晚命人杖毙自己院里个宫女和个小厮又是怎回事?”
那两个人都是曾经陪着静妃同去西殿人,可是却半路撇下她走。听皇后这问,静妃眉眼不动道:“昨日在宫里燃浓香,她并没有闻到异味。那两个人不敬奉主子,依着宫规处置。”
皇后已经习惯侄女在自己面前言听计从样子,现在看她波澜不兴,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劲头时心里不甚舒服。
她直觉田沁霜有事情瞒着她,可是她也知道这个丫头看着柔顺,泛起倔劲来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。
如今田沁霜终于成功邀宠,田家正指望她,皇后也不想跟她言语闹得太僵,只绵里藏针地暗示她不要起幺蛾子之后,便让她回去。
那刻,知晚走得步履有些艰难。仿佛又回到她从盛家逃离,躲在树上听到*人商讨要给盛家灭门,而她面临着两难抉择刻。
就在她走到门边时候,她突然深吸口气,转身冲着田沁霜道:
“娘娘,你想不想知道女人这辈子,其实还有别活法?”
……
半个时辰左右,知晚从慧熙宫里走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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