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之间,齐溪也有些忐忑和迟疑。
“嗯,是真。”
吴康强几乎是下意识熟门熟路地冲进房里:“哥!你别说胡话!”
因为事发紧急突然,吴康强并没有来得及关上门,从齐溪和顾衍角度,对房内情况能看清二楚。
此前泼齐溪热水时还面目狰狞可怕吴健强,此刻表情痛苦而虚弱,完全没此前那可怕气质,他显得颓废和萎靡,额头前因为自己撞击而变得红肿,眼神虚浮无光,喉咙里带凄惨又悲凉呻吟。
“康强,要不是……妈不会死,是个害人精,就是个蠢货,自己操作机器时候为什不能再当心点!为什会这没本事,挣不到大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就算,还弄成这样,也没能好好伺候过妈天,妈生这种儿子,除操心就是操心,什也没享受到,人就这……”
吴健强越说声音越哽咽,到最后,这个大男人,就撕心裂肺哭起来,边又开始用头撞墙:“这日子真是天天熬着,自己都盼望着早点死好。这种人活着有什用啊?没只手,找不着工作,还拖累你。如果当初有本事能找到好点工作,后面这些事就都不会发生,妈也能好好……”
成边缘人这位穷苦母亲,为根本拿不到笔死亡赔偿金而牺牲自己生命。
她z.sha时候,定是充满希望,定觉得自己死,自己儿子就能拿到钱得到救治,她以为为此献祭掉自己生命是有意义。
然而实际是,她死毫无价值,她伟大而充满壮烈z.sha变得像个笑话。
每个人都有强烈求生本能,所以吴康强吴健强母亲,在z.sha时,到底是下多大勇气,才能够战胜人本能?
然而这样伟大爱,在现实面前不堪击。
“哥!你别这说!家人怎能说拖累!”吴康强声音也越发哽咽,大概也是为安抚自己哥哥,也或者是慌不择言,吴康强下意识就说谎话。
他指指门外齐溪和顾衍:“哥!你看到没?这两个都是律师,他们说,你这个事能成!咱们能维权!定会让那些骗们钱黑心厂老板付出代价!你千万不能想那种死不死事,你死,怎让那些坑咱们人赔钱?怎看那些人遭报应?”
这话下去,本来情绪失控有些癫狂吴健强果然慢慢平稳下来,挣扎着起床,他盯着齐溪和顾衍,眼神里像是重新有光:“律师,是真吗?”
此情此景,面对个人生希望,齐溪根本没有办法说出拒绝和否定回答。
只是给出承诺和应答重量又是那大。
她付出切,然后失去切。
原来底层人民生活,是这样苦。
齐溪环顾着简陋群租房四周,眼前头发染成可笑非主流绿色少年正颓丧地坐着,脸庞上都是干涸眼泪,像是被生活重重锤过,并且早已经习惯这种时不时如厄运般突然降临捶打。
“让死,让死!最应该死人是!是害死妈!是!”
也是这时,房间内传来吴健强痛苦又宛若求救般哀嚎声,以及用头撞击墙面发出咚咚声,这声音在这间简陋逼仄屋子里,显得尤为刺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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