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解释,还是提醒。
徐千屿松手,很快又没意识。
隐约感觉自己在往水下沉,手还搂着师兄脖颈,但她挣扎着保留丝清醒。这茧里面太安适,确实很想就这样靠着,昏之,但她又不敢全然托付,所以睡得光怪陆离,很不安稳。
虽月光能照人,但那月亮终究还是会挂在天边,普照众生,虚幻月影可捞不出来。这点她直都很明。
但是,想到师兄最后要为陆呦陨落。
她想起自己可以用剑撑下,但那剑得来不易,她很是宝贝,便护在怀里,想来雪地松软,跌下也没事,便闭着眼任凭自己栽进去。但沈溯微动作极快,返身将她两臂扶住,把撑起来,没叫她摔在地上。
她此时方看见雪上有血滴落,滴滴融化冰雪,又蜿蜒至雪层之下。是她自己直在滴血。
师兄蹲在面前,仍抓着她手臂,似在侧头看她,又向前步,那动作好像是试图把她从雪地里抱起来,她觉得何至于此,她还能走呢,不高兴地伸手推拒,然后便眼前黑,没意识。
再睁眼时候便在师兄背上。
沈溯微御剑而行,却用剑气把她裹裹,外面风雪如刀,内里却如同个茧。她直觉得师兄身上很冷,但是外面太寒冷,她才觉出师兄身上原有点温暖。
玉冠黑发,端端停在眼下:“上来罢。”
这走下去,真太慢。
灵鹤减轻些负担,便直接飞进云层,看不见。
沈溯微背着这少女,口中念诀,见山穿山,见墙穿墙,瞬间便快不少,又分缕剑气将身后人轻轻裹着,不至于让如刀寒风刮破她皮肤。
徐千屿左手捏着糖葫芦,右手环着沈溯微脖子,注意到他衣领上原来绘有符文,只是那符文不明显,有光才能明灭。到底是仙门中人,他衣裳轻盈如云,又洁净如雪,交领处隐约透出皮肤颜色,竟也是如她家里藏着玉佩那般苍白。
这股怅然瞬间便如被法器吸收魔样烟消云散,徐千屿将这段记忆直接删除。
接着她腿夹,调整个更舒服姿势,将沈溯微压得更实些。
徐千屿脑子累,又很热,想吃口糖葫芦,便把手递过来,头伸伸,还没咬到顶上那颗,沈溯微便跟背后长眼般,同她说:“
还有点若有似无香气。
他鬓边发丝散在风中,冰凉锋锐,根根挟风,此时看来有股飘逸灵秀,风姿绰约柔美。
是平日不易觉察,而头回发现美丽。
她用手拂住缕,那发丝捻在手里,顺滑而冰凉。
约莫此举惊动他,沈溯微忽而开口:“你叫背。”
他头发黑而顺直,漾起来,根根挟着雪气。沈溯微发丝和衣襟上有股清洁冷香,凑得近才闻得出,闻起来似皂角又像松香,似有还无,但越是捕捉不到,越是想凑近再闻闻。
闻到这香味,徐千屿又想起点前世事。
师兄在她夺取本命剑时候,背过她。
当时她取败雪,奄奄息地爬出妖洞,那上面忽而递来只手,她握住,师兄便将她把拉出来。
两人出得洞外,外面纷纷落雪,雪已经下得三尺厚。她身体疲累,但兴奋至极,路讲自己如何用招夺败雪,讲着讲着,无知无觉便向前扑倒在雪地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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