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千屿矜淡地点点头。
老道看她离去背影,松口气。
徐千屿身上揣着两个梦影筒,个是无真,个是老道,正合她意。她早上起不来床。而且她上课,从来是大儒单独讲解,和群小孩子起上,她嫌吵。
她并不是被赶出去,而是被“婉劝”出去。
她晌午修是仙道历史课。进那学堂内,便受到个如观娘给她请大儒般迂腐老道当头呵斥,问她为何踩点,怎敢不穿弟子服,怎毫无自知之明,这高还坐第排,当到后面弟子如何是好。
她见之不喜,双手抱臂,拒不起身,与之辩论三百回合。
那老道果然也如那些大儒般,叫她气得仰倒。课堂亦扰乱,无法继续。他以书卷指着她鼻子问,她是哪里弟子,要追究她责任。
她只好说,自己是不久前刚从凡间插班来掌门“亲戚”。
为烟尘散在空中。少年唇畔含笑,毫不以毁坏为意,兀自往镜上看。
徐千屿被赶出学堂以后,没有再回来。
谢妄真翘起嘴角想,小姐这般性子,果然到哪都惹人厌烦。
正在此时——镜中画面忽而黑。
溯光镜被陆呦“删除”。它灵力消失,变成面普通青铜镜。
老道面色顿时惊疑不定,叫她赶快住口。
往日也有些仙长在凡间蒙受凡人恩惠,便将凡人带入仙宗以做报答。那些凡人入宗门,无不感恩戴德,谦逊勤勉,努力弥补和仙门弟子差距,从未见过像这样和掌门攀亲带故张狂之徒。
亲戚……这,亲到哪步呢?
那老道见徐千屿如此跋扈,不知掌门到底承她多大恩,心里有些打鼓。又见年幼弟子们嘻嘻哈哈看热闹,面子上过不去,只得软声气,私下跟徐千屿打商量。
他叫她回去,看梦影筒上内容。若有不会,再来找他单独解答,他知无不言。这样既不开罪掌门,也不会叫这些小弟子们看热闹。
谢妄真漠然看它片刻,陡然以手捏住镜子,片刻后,镜面术法被他强行勘破,竟然复现画面。只是镜子承不住他体内魔气,背后“咔嚓”地绽开道裂痕。
仍是那老道持书卷,在上面转来转去地宣讲。
然至那课结束,徐千屿也没有再出现。
*
徐千屿此时快步走在校场上,感觉心情格外松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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