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溯微见她脱衣，眼疾手快将帘子放下，将她挡住。
徐千屿又道：“
马上脱下来，给你穿。此处没有镜，也不知道穿上什
样，
会儿你穿上给看看。”
“不穿。”师姐答得冷淡决绝。
徐千屿习以为常，脱得飞快，已将留仙裙叠起来，反手从纱帘下面
缝隙推过来。沈溯微并没有脱身上，而是趁她换衣时，从芥子金珠中取
套崭新衣裙，从缝隙推回去。
那边窸窸窣窣，沈溯微自觉敛目。待到徐千屿换好衣裳，放心地长吐口气，方才抬眼。
此处灵石如镜，竟映破捏造皮囊，徐千屿原本容貌浅浅现出，眼要圆些，瞳孔要大些，不高兴时候，尤其泄露情绪。
徐千屿亦出神地看着他。
灵石雪白，将整个空间映得纤尘不染。赵清荷手中持剑，神色冷凝，两个影子叠合着，眼前人双目微挑，嘴唇嫣红，双如雪如月眼。
这是师姐原来模样吗？怎有点像她幻想中娘。
而且今日才发现，娘又有些像……师兄？
羽毛宝石缀满，粲然生光，说不出清雅秀丽，闭闭眼，“能不能换件。”
若平日里穿，她自是非常乐意。但她要踩桩，那裙子链子会绊着她。而且上面那多毛，打赢还好，若输，鸡毛乱飞，那得是个什场景。
“芳华楼顶级白羽留仙裙，多少人看眼都嫌脏，你竟然嫌不好看！”柳易安难以置信，拂袖而去，“爱穿不穿。”
徐千屿泡进池内，洗净污泥。衣裙已脏，无可奈何，只得不情不愿地拿过裙子换上。
“明棠。”
纱帘影影绰绰，朦胧地映出少女影。徐千屿蘸水梳头，梳起只螺髻，已经用掉所有发梳。待要绑好另个，她手在地上摸来摸去，再无多余发梳。
沈溯微见状，以剑裁下段裙摆，不动声色地从下面递过去。
徐千屿还在摸索，陡然摸到段绸带和半截冰凉指尖，背对他粲然笑。抓起来系在头上，似乎觉得称心如意，很是高兴：“谢谢姐姐。”
沈溯微没有做声，但神色松，似也欣悦。
原本徐千
“明棠？”沈溯微又唤声，打破她胡思乱想。
徐千屿反应过来正事，喜道：“姐姐，你来得正好，能不能跟换个衣裳？”
沈溯微：“……”
他瞥眼徐千屿身上裙子，便知楼主给她衣裳太过累赘，影响她用剑。
徐千屿见师姐默许，感到绝处逢生，又想到赵明棠瘦小，这留仙裙撑不起来，换给赵清荷，正是相得益彰：“你穿，你穿上定好看。”
徐千屿正在发愁，身后忽然传来道熟悉声音，清冷如露，她惊而回头：“姐姐！”
师姐不善打扮，连雪花脂都不会抹，可见平日心修炼，才能在修为上胜过她。她不思进取也便罢，还穿得花里胡哨地见师姐，竟羞耻至极，“你、你先别……”
沈溯微方才感知魔气，知道徐千屿遇险，便直奔芳华楼来。
“怎？”徐千屿往常说话掷地有声，今日头次底气不足。他心道不好，迸射战意，手中拔出剑，目色极亮，走过纱帘。
便见徐千屿身着白裙坐在池边，双足还浸在水中。湿漉漉头发披散，半遮半掩藏在纱帘后，难为情地看着他，便是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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