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溯微鬓发贴在面上,身上衣袖、背后乌发浸足水,连成块板,便沉,如柄锋刀,每个转身都闻锋刃裁风而响,凌厉迸现。
徐千屿看他亦如雾里看花:雨中黑色更黑,半肩血色更艳,眼中剑意更亮,如修罗浴水,无需太多表情,已是震慑人心,绝艳惊魂。
也不知雨下多久。
徐千屿眼前时而明亮,时而模糊,雨大得快要看不清对面人,只能感知剑。
最后剑,只听卒然咔嚓声,徐千屿感觉面前牢不可破灵障陡然崩裂,以至她浑身力气直泻东海,向前跌去,沈溯微把将她扶住。
说罢看也不看自己伤口,近乎全盛剑刺来,徐千屿躲闪不及,从房上坠下来,忙用手扒住房檐,个翻身方才站稳。
师兄全然在战中,未曾轻慢分毫,如此专注状态影响她,徐千屿很快投入起来,已经忘记对面是谁、因何而打,眼前只剩柄剑。
天地间,带着青色火焰剑,杀意熊熊。
头顶轰隆声雷。
天地忽明忽暗,很快看不清周遭事物。
,容色如玉,手上拈花,眼眸看不出喜怒:“谁说是你。”
徐千屿冷笑声:“进屋,插瓶,不是是谁?”
徐千屿见他不说话,感觉心里阵憋闷,恼道:“不就是让你帮忙摘朵花,你昨日还回复晚呢。”
又想,莫非师兄因为自己背不出书而生气?徐千屿自知理亏,但她又困又累,便生出委屈,愈发刁钻,恶意顶撞起来:“好吧,那日后不让你摘花就是。”
沈溯微忽而望定她,反手将花枝丢,花枝如箭穿窗而过,正好插回瓶中,震落圈雪瓣。
她吃惊地看着师兄手中半截剑。
沈溯微倒没有太意外,拾起半截断剑:“你赢。”
徐千屿心跳未平,觉得胜得太突然,不很畅快。
二人退至檐下,徐千屿方才看清他身上血染半边,很是狼狈:“师兄,你伤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沈溯微没有看她,看着雨幕
蓬莱夏日多急雨。雨点先是试探着落下几点,随后天地雨幕顿生。
大雨如注浇下!
沈溯微终于瞧徐千屿眼。少女从发顶到裙摆全然湿透,然而她没有停下,身姿矫捷如鹿,翻滚、跳跃、劈砍,直将雨点如钢针般飞甩出来,小辫子旋起,蕴着股极为蓬勃力量,双眼睛黑亮如炬,甚至有些快活笑意。
他默然将止水咒去,旋身战入雨帘中。
徐千屿回神,忽见眼前沈溯微也湿透,心中忽然涌出种难以言明力量,直催逼着她更勇敢恣意,释出全力、毫无保留。
徐千屿回头望,见他反复耍她,脸色沉,持剑便攻来。沈溯微伸手,铁剑飞入手中,反手挡,毫不相让,两人当下战成团,自院外掠过池子,打到屋檐上。
剧烈灵力波动使得天上云头逐渐转出道淡霞色漩涡,霞光与厚重大块乌云相接。
剑势如潇潇急雨,徐千屿剑嵌入沈溯微密集如网攻势中,穿破空隙,刺出生天。
她虽知道师兄破绽,但从未实践过,今日是第次。如今剑尖当真打破屏障,刺在沈溯微肩上,见他如雪衣裳渐渐晕出血迹,徐千屿心头个激灵,手心生汗发软。
沈溯微却赞道:“打得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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