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九微微眯起眼看会,才伸手拿起那银票道:“如此,便先替你收着……不过街市还是要去,已经在布行给你定几匹新布扯衣服,你去看看,若是不中意,便换喜欢样子……”
既然是夫君片体贴之心,眠棠也不好再推拒,便点头应下。
就在这时李妈妈前来问询九爷是否用膳,听东家说摆饭后,便托着漆木托盘将饭食盛端上来。
今日菜色俱是江南风情。藕片里夹着入味鲜肉煎炸,金黄酥脆,叫化童子鸡
崔家如今家道中落,京城里值钱铺子都典卖,如今来灵泉镇做些瓷器生意。万事开头难,想来处处都是需要用钱,若不节省些,还像以前那般大手大脚,岂不是坐吃山空?
可她不想挫伤夫君自尊,所以也没有说什怕出去花费钱银话来。
不过说到这,她倒是起身,从行李箱笼里拿出自己首饰盒子。
里面有当初她出嫁时,外公托人给自己送来两张银票。
当她大病醒来后,其他嫁妆不见,只有她娘亲传给她头面首饰和这银匣子,原封不动地压在她棉褥子下。后来夫家艰难,可崔九从来没有张口管她要过妆匣子。
韵风范。
相较起来,自己这个半吊子落魄官宦女子,倒显得与对面这位如玉君子有些不太相称呢……
李妈妈奉茶水后,便恭谨退下,留柳眠棠与崔九夫妻二人对坐。
这样二人独处时光,其实之前并没有几次。她病重缠绵病榻时,直由丫鬟婆子服侍,而后她身体见好时,崔九又外出跑生意去。
如今静寂屋子里两人对坐,她才忆起做妻子并非只需举案齐眉,还有鸳鸯双飞……
现在,眠棠毫不犹豫地抽出张,递给他道:“听李妈妈说,你如今在镇子里买新铺面,大展宏图,指日可待,嫁妆不多,这些个权当入股,店铺开张,也可以跟着夫君分些红利。”
她这说,也是给崔九留下男儿脸面,总不好直接说,夫君,你如今赔个精光,怕你没有本钱,便贴补你些吧。
崔九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做,只盯着她眼看会,并没有接,却开口道:“你不怕生意折本,你这嫁妆有去无回?”
眠棠见他不接,就将银票摆在桌面上笑道:“做生意,总是有赔有赚,难不成天下钱银还能都叫人赚去?你拿来用,总比两眼抹黑强。”说着便是脸希翼地看着他,指望着他收下。
眠棠原本就美,可美人若是不通灵窍,也不过是玉雕尊,没有灵魄罢。而她浅浅微笑时候,那冰山美人般不可亲近疏离之感,下子在如花笑靥笑容殆尽。细白脸颊上两个浅浅酒窝,看上去甜美极,竟有些天真小姑娘之感。
想到这,她陡然有些紧张,现在天色渐晚,但自己似乎并没有做好准备。
不过崔九放下茶杯后,倒是温和地问起些她近日身子调理得可好些。
见夫君只是同自己闲叙,柳眠棠暗暗松缓口气,作答。
问几句闲话后,崔九突然不经意间问道:“你初来此地,明日抽空去镇上走走,若见想添置,只管去买。”
眠棠听想下道:“什也不缺,街上人多喧闹,倒不如在家里好好收拾打点下清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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