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她走时,那芸娘还紧盯着她背影。
那位石小姐这时已经买手炉走出来,也看着柳眠棠背影问道:“怎,孙姑娘与她是旧识?她是哪家姑娘,长得可真漂亮啊!”
芸娘不露痕迹地遮掩起眼底轻蔑之情,亲切地冲着石小姐笑道:“是啊,她确是难得美人,可惜只不过是个商妇,难再冲天罢。”
石小姐觉得她话好笑,于是痴痴笑道:“看你说,就好像她不嫁人就能冲天似,难不成,光凭美貌,她就能入宫做娘娘不成?”
芸娘没有回到,只是笑得有些高深莫测,还带着如释重负轻松……
芸娘是清楚知道柳眠棠。她虽然聪颖狡黠,但是并非跟人虚伪客套,委曲求全性子。
失忆前,她俩已经扯破脸。柳眠棠若不是真失忆,看见自己只会冷脸假装不认识,不会这客气。
这说,柳眠棠真忘她出嫁半途去仰山切,也忘她与子瑜那段情?
想到这,芸娘心内倒是阵狂喜。
她不答反问道:“柳姐姐若是全忘,可怎过活?”
跟石总兵庶出女儿石雪霁混得甚熟,没几日功夫已经姐妹相称。
石雪霁见子瑜公子面之后,就被他倾倒。虽然那婚事只不过隐在桌面下,并被没有拿出来细谈,可是石小姐却是迫不及待,等着子瑜公子成为爹爹部将后,再赶紧跟他成亲。
这日来灵水镇,是听说这里铁匠铺子里有造型别致手炉模子,她打算定个给子瑜公子略表衷肠。
于是这对新结交异姓姐妹便在这里遇到柳眠棠。
其实孙芸娘撺掇石小姐来灵水镇,也是抱着要寻眠棠心思。
只不过铁铺子前这场偶遇,很快就传到淮阳王耳中。
崔行舟正在军营里摆着棋盘,听暗探回复,慢条斯
眠棠疑惑地看着她道:“自然是夫君照拂,你……为何这问?”
那刻,芸娘全明白。柳眠棠是何等美貌?如今她武功尽废,尖刺全拔,就如鲜美肥肉失去保护。心有歹念之人若想骗她,岂不是轻而易举?
定是她当初被抛甩下船时,被磕坏脑子,又被人救起,见她貌美,便生歹念,欺骗她是自家娘子,就此霸占她!
想到这,芸娘不想引起眠棠怀疑,只就着她方才话,微微笑道:“以前在京城里与你有过面之缘,还不曾认得你夫君。原想着要好好与你交接,可惜随父亲返乡,便没机会……”
眠棠听这才微微笑,既然并非亲友,也不欲深聊,便客气地与她告别。
公子明令她不准再寻眠棠麻烦。她自然不好派人找。可是仰山那笔钱银直下落不明。她怀疑公子在包庇柳眠棠,替她遮掩贪污丑事。
而且最近子瑜待她越发冷淡。她也套问不出什隐情,所以总要当面问问柳眠棠,才能问出破绽。
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,这位柳眠棠竟然好似全不认得她般,只客套而疏离地说出自己失忆事情。
芸娘又惊又疑,紧紧盯着眠棠眼睛道:“什都不记得?”
眠棠不想自己失礼冷落故人,而且她生病也非见不得人事情,便照实说道:“只记得去京城出嫁前事情,以后就有些记不住……不知您是哪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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