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行舟见不得她愁眉苦脸样子,便道:“布料子而已,用在何处不是用?”
眠棠看眼夫君身素色宽袍,披散着浓黑长发谪仙模样,再次喟叹着夫君不食人间烟火,然后幽怨道:“赵夫人说,这布料子挨着肌肤生香,颜色渐变得也自然难得,用来做衣裳才好。可却用它做内衬和肚兜……”
听这话,崔九稍微来精神:“肚兜?没见你穿过……”
眠棠脸儿红。她新做肚兜,还没没来得及穿呢!夫君自然看不到。
而且她虽然与夫君同床共枕数遭,但是都是穿内衫,捂得严实才睡。……
那争抢帕子赵夫人也讪讪,觉得自己跌份儿。
而柳眠棠后知后觉,知道自己糟蹋名贵布料子,倒是心内生火,无心再听夫人们恭维。
等回到北街时,眠棠终于在入夜时等到夫君回来,立刻向夫君忏悔自己滔天罪孽。
其实崔行舟也不大在意这些。如今北街宅子里东西,都是高管事送。
他怜惜眠棠吃太多苦楚,只吩咐管事调些好东西送来,也不晓得这所谓渐变平缎好处来。
,眠棠手脚有伤,不耐寒气。所以她便跟猫儿般,哪热往哪钻。
眼看着她们提到自己,这才抬头抱着手炉走过来。不是她说,这些个妇人又不是北街工匠内眷,也太没有眼界,只条帕子值得这争抢吗?
为不让贺珍为难,她大度道:“谢谢贺小姐美意,既然赵夫人想要,给她便是。家有跟这差不多料子,不用想着。”
赵夫人也是来劲,听眠棠话,又开始笑道:“崔夫人,你怎说话也这没有天际?这三色布料子乃是今年才兴起,用可是南洋眠蚕丝用金塘花汁染成,贴着肌肤能生出如花暗香。在京城里,匹子布都炒出天价。你居然说你家有?该不是被无良*商给蒙骗吧?”
眠棠听愣,转身让芳歇拿来她团在旁狐裘大氅。这狐裘是夫君新拿来皮料子,她拣选夫君给她买匹布料子做大氅内衬,余下布料还做几样肚兜和内裤。
不过价值百金布料子,岂能如此埋没?总要有人欣赏才好。
那天夜里,眠棠漱洗完毕后
眠棠先审夫君买这布料子花多少钱。崔行舟眼睛都不眨地道:“莫逆之交相赠,不知价钱几何。”
眠棠倒吸口冷气,边替夫君梳理长发边问:“什交情送你价值百两布料子?”
崔行舟面不改色道:“也不算相赠,他下棋输,便要这布料作赌资……”
眠棠倒是知道夫君结交都是赵神医这类花百两银子买画富豪败家子,所以并不怀疑崔行舟话。
所以知道夫君没乱花银子,剩下时光,她便可心意忏悔自己糟蹋东西。
如果她没记错,那批布料子跟这帕子用料也差不多啊!
待芳歇抖落开大衣,屋子夫人小姐都住嘴。
什叫炫富?绝非满头金银,而是麦芽糖涮锅,蜡炬成柴。
又比如像柳娘子这般,将价值千金布料子随随便便做成皮大氅内衬子。
贺珍也虽然老早猜到崔家有些背景,可没想到柳娘子竟然比着那准王妃廉小姐都奢靡,不禁哑然道:“还是崔夫人大手笔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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