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想,走到内室,从自己摞账本里抽出老早就写好和离书。
“骗你,是不对,只是贪恋着与你在处时光,便这般拖延着不说。虽然想不起,可也听别人说。你对陆文是有多厌恨……你情交场,就像你以前说,骗是骗,可情也是真。们就此好聚好散……你看看这写得可妥帖?需要再补些什,都好商量,实在不行,你觉得不够解气,休也成。”
崔行舟像看怪物般,盯看着眼前那张纸,握拳双手青筋都已经崩起老高,可嘴里却风轻云淡道:“陆大当家好高瞻远瞩,连这个,都早早预备好啊!”
柳眠棠扭过头,不想让自己眼泪流下来。
她要如何去说,写这个时,是希望自己辈子都用不上。
崔行舟似乎并不震惊,依旧动不动,双俊目死死盯着柳眠棠,可那双眼里翻腾得却是滔滔迸溅岩浆。
不过柳眠棠这句话说出去后,整个人仿佛排毒般轻松多。她直为着自己隐瞒崔行舟而内疚,现在全说给他听,切便爱谁谁!
崔行舟看着柳眠棠半晌,终于开口道:“你骗失忆?”
柳眠棠老实道:“是真想不起仰山上事情,若不是那四兄弟在眞州祸乱时遇到,也不知自己还有这段……当时是想跟你说,可就直开不得口……”
她看崔行舟整个人已经像石雕般阴沉不说话,便知道他是很介意自己这段晦暗过往。
别人不清楚,她能不清楚吗?毕竟以前崔行舟每次回忆当初与陆文熬斗时,都是副咬牙切齿,恨不得撕对方蘸酱吃德行。
直到后来刘淯称帝,这情况才算好些。
可是那是因为他以为刘淯是陆文缘故。而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被死对头耍得团团转,还娶对方为妻,像淮阳王这般自尊极强男人,如何能受得?
虽然以前曾无数次去想,旦事情败露,他俩该何去何从,可如今真到这个光景上,眠棠却不想流泪哀求崔行舟原谅。
她也曾被骗过,知道那滋味不好受,所以也别拿自己眼泪去求着他容忍不能容忍过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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