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落云从自己带食盒子里摸索出几碟糕饼摆在桌上,轻声问:“舅舅至今尚未娶亲,若是身边再带亡姐两个拖油瓶,以后还想不想娶个正经媳妇?”
胡雪松不在意地挥挥手,脸忏悔道:“大丈夫何患无妻?以前不懂事,呼朋唤友,吃喝玩乐,败光家产,以至于危难之时无力帮衬姐姐,更没有照顾好你们。现在总算能立身安命,若再不管你们,死后有何脸面去见姐姐?”
苏落云却摇摇头道:“归雁那孩子颇有灵气,当初开蒙时候,先生就说他是可考之才。若舅舅要带走苏家儿女,无理无据,他肯定会被苏家族谱除名,到时候品行有亏,若过不童试便白白辜负归雁那点灵气。”
胡雪松明白,当今陛下最重*员名节。落云这孩子考量得比他周到。
想到这,他叹口气道:“能把得眼疾女儿送到乡下……这得多狠心?如今坚持要见你,他才把你接回来,回头离京,他岂不是又要将你送走?”
香草听这话,再看那涂脂抹粉,透着阴柔之气世子爷,口气顿时变:“可惜那等模样,好好男人却抹得脸儿粉白,大概就是沉迷酒色纨绔。”
不过模样好,做乞丐也会轻松些。不少夫人姑娘看着那韩世子俊美模样心动不已,纷纷往他面前铜盆里扔些铜板银子,嘈嘈切切如珍珠落盘。
结果曲相思还没有弹完,冒尖大盆就不住往外漾着铜板碎银子,不多时便可以收摊走人。
苏落云等甚久,在马车里听着那群纨绔子弟起哄大笑声音渐渐远去时,缓口气,自己马车终于可以走,也不知舅舅有没有等得心急。
待人群散去,苏家马车沿着街市到驿馆门口。
苏落云却微微笑:“自法子留下,舅舅不必担心。倒是你此番进京,需要人情走动,不知舅舅有没有备些乡土特产?”
胡雪松是靠自己本事得来官职,镇守却是沿江苦寒之地。这也是他第次随着大人进京,压根没有想到那些个人情世故。
苏落云却早就想好,她让香草递过来张条子:“这是买好礼,寄放在城西土产商行里。每样礼盒子对应大人也都标注好,舅舅别送错就行。以前在京城里时,随陆家小姐参加过些茶宴,对于船舶司几位监管大人家
胡雪松身戎装立在驿馆前等着外甥女下车。
等见到落云,满脸胡须男人鼻子微微发酸,对她道:“许久不见,你竟然清瘦成这样。苏家钱都被你爹用来攒棺材本?他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你?”
苏落云听到小舅舅浑厚声音,也是忍不住眼底泪,时红眼眶,轻轻吸着鼻子道:“听舅舅声音,中气十足,这几年定又魁梧许多!还是军营里养人,就不知舅舅有没有给带回个相宜舅母呢?”
胡雪松却自嘲道:“败光家产,身无片瓦,还是不要招惹好人家姑娘跟受罪!”
待二人入房中寒暄阵后,胡雪松径直道:“此来是准备接你们兄妹离开苏家。两年前你出事时,正在江浙参军,围剿水匪,过着刀口舔血日子,顾不得你们。现在也算有俸禄养家户口,正好接你们出来,省得被那歹毒娘们算计磋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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