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以前,苏鸿蒙自然不愿意听女儿抱怨丁氏。
可是现在他本就对丁氏颇有微词,又亲眼看到儿子神速进步。再听落云话,便听进去七成。
无知蠢妇,惯会弄这些名堂!
难道她不知,苏家无论哪个孩子出息,都是苏家门楣生辉?
苏落云知道,在父亲看来,会读书儿子等同于会升值铺子,且得重视着呢!
当初将《出师表》背得磕磕绊绊少年如今对答如流,诗文应对也有理有据,看着那等程度,竟然比锦官还要高明许多。
待先生让归雁歇息时,苏鸿蒙这才重重咳嗽声。
苏落云假装才发现,赶紧起身跟父亲问安,同时将自己请来先生介绍给父亲。
苏归雁毕竟是苏家嫡长子,可这位先生来授课几许,才第次见学生父亲,心里也颇有微词。
老先生说话嘴也刁些,意味深长道:“自古商人多逐利,希望苏老爷在财源广进之余,也要多关心关心大公子,免得公子将来金榜题名时,人家只知状元家姐,却不知其父为谁。”
当初胡氏嫁过来时,就说店里伙计做工粗糙,她当初点点地教人,最满意就是这位李师傅。
没想到这个败家女子,居然将熟手师傅给气走,回头还好意思叫他请回人,收拾烂摊子。
丁氏又是哭哭唧唧,也不提自己刻薄李师傅事情,只说是落云巧舌如簧,收买工人。
没见过谁家养出这样女儿,挖起自家墙角来,如同偷粮硕鼠般。
苏鸿蒙觉得有些道理,立刻命人将女儿叫来问话。
直到这时,落云才慢悠悠地问父亲为何突然来此?
苏鸿蒙这才想起正事,沉脸问那李师傅事情。
苏落云故意惊诧地睁大眼:“怎?还以为父亲知道这事儿呢!哎,李师傅为人木讷些,不会说话,惹大夫人嫌弃,做得心里不痛快,便投到这
苏鸿蒙被讪下,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今日也是为逐利,跟女儿讨金讨银来。
于是他只能端起做家长架势,跟老先生客气奉茶后,恭请先生回去休息。
待他走之后,苏鸿蒙这才问落云,归雁怎进步这般神速?
落云正等着父亲这般问,只笑道:“雁儿又不是父亲从外面刚抱回来孩子,他从小就是这般聪慧啊!只是大夫人入门以后,生怕自己身为继母怠慢嫡子,对府里先生奉茶递话,说些对归雁须严厉教化类话。时间久,也许先生会错意思,以为大夫人不喜归雁,每次稍有差错,都是严厉斥责,弄得这孩子心灰意冷,以为自己无药可救。如今出来,身边没有锦官锦城这两个伶俐衬着,反而学得自在些,自然进步也大。”
这种阴话阳说,是她跟继母学来绝学。三言两语,便将归雁藏拙归咎于继母刻意打压。
可是传话杂役空跑趟,回来后说大小姐身子不爽利,须得过几日再出门。
苏鸿蒙哪里能等?看女儿摆架子不来见他,气哼哼地便去。
等入甜水巷院子刚要开喊,苏鸿蒙看见苏落云正坐在书房墙根下,边转着手里核桃,边侧耳听书房里先生给弟弟授课。
苏鸿蒙虽然生气,但也知道不可辱没斯文,于是压着火气立在旁也听听。
这听之下,他吃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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