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下眼眸,慢慢搅动着自己汤碗,尽量不发出声音,免得搅他沉思清净。
韩临风其实在想着北地事情。
他义兄曹盛已经许久没有同他联络,而直以收复失地为旗号义军,也不知从什时候变味道。
因为今年接连洪水天灾,许多无所有灾民也纷纷投奔义军,现在那义军高举大旗,除以前收复故土口号,又多“攘除贪,,g”。
这旗号变,整个义军也为之变。以往冬日,铁弗人都会拔营起寨,迁往别地。当大雪漫飞时,边境也能安稳太平些。
那些粮食保管得并不妥当,有几个粮仓甚至有股子潮霉味道。
虽然粮食储存般都有损耗。可这是阵前,那些粮食都是给打仗官兵吃。
损耗小些也就罢,发霉太多,临时上哪找粮食替补?若是将发霉粮食给将士吃,只怕没等上战场呢,个个都倒下。
这个粮草营,倒也不必六皇子花心思下绊子,本身就是千疮百孔,问题真是大得很哪!
听她说完,韩临风也是彻底服她狗鼻子,捏捏她鼻尖道:“你说得不错,有几个仓库墙脚破裂,没有及时修补,应该渗透进雨水。不过看他们倒像是故意,总得有个由头去上报损耗,然后他们才好倒卖粮食,填平账目。这些东西,欺上瞒下,看来是准备将架空起来,只等出事时候,再推出去做替罪羔羊。”
巷尾还是会有汤面摊在支着火。
两个人在粮草营虚以委蛇,其实都没吃踏实,已然错过饭点,若回王府叫厨下做东西吃,也要等等。
于是韩临风干脆拿赌赢银子请客,请落云在街角汤面棚子里吃热乎乎汤面。
这类民间小食,讲究是味浓解馋,与王府里精致搭配又是不同。
韩临风在落云汤面里加勺辣子,喝上口足够驱散夜晚寒凉。
可是现在义军接连攻向大魏军兵把守州县,又闹着要封国号,这眼看着要揭竿而起,冬日都不见消停。
这显然违背曹盛初衷,可是他隐隐被那裘振架空,处境也是岌岌可危。
他先前曾经收过信,说曹盛半年前身中刺客毒箭,虽然及时救治,可是余毒未清,身体天比天衰弱。
那个裘振,似乎有意娶曹盛女儿为妻,成为曹盛女婿,便可以顺理成章接过曹盛这
落云沉声道:“粮草营拢共就那多人,想要整治倒也简单。擒贼先擒王,只要将陈群那个老油条先煎炸,其他也就好处置……”
韩临风道:“不急,且缓缓……”
说完之后,他便不再说话,似乎在沉思什。
落云眼睛看不见,平日虽然已经习惯。可每当这时,二人独处,他不出声时,她总会有种隐隐失落感。
她看不到他喜怒,也没法替他开解分担,由此升出无力感,也是无解。
落云毫无防备地喝大口,结果呛得鼻头都红。
韩临风笑看着她娇憨模样,又在她碗里加汤,冲散味道。
落云没好气道:“现在就指着鼻子呢,你这勺辣子加进去,鼻子都要废。”
方才在粮草营巡视粮仓时,她也跟着群女眷,走在这些粮草营军官后面。
虽然看不见,可是她鼻子却嗅闻到不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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