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掌灯时,落云和韩临风落座,场沉闷王府团圆晚宴就开始。
宗王妃白日刚跟夫妻俩起冲突,折损奚嬷嬷员大将,不甚想说话。
韩临风和苏落云刚刚探讨给王府招揽新人事宜,彼此都不怎满意,时无话可说。
韩瑶刚刚差点挨母亲顿打,此时喝汤都不敢大声。
满桌子里,唯有王爷还算如常,只是这饭桌上太安静,犹如还魂夜魂灵聚餐,安静得能听到窗外北风打旋。
韩瑶知道母亲惩罚嫂嫂事情,小声嘟囔道:“哥哥平日里对嫂嫂连句重话都没有,精精细细地将养,母亲倒好,上来就祭出家法打人。嫂嫂那娇弱身子骨如何能受得住?哥哥不心疼死才怪……”
宗王妃觉得家里小辈都翻天!连向乖巧女儿都学会顶嘴,气得她微微瞪眼道:“怎?你也心疼?”
韩瑶摆弄着手里帕子低声道:“将来嫁人,若是婆婆言不合便祭出家法,难道母亲就不心疼?”
依着她看,峻国公府那位夫人,比母亲还要严厉些,将来她嫁过去,远在他乡只孤身人,又被婆婆家看不起,岂不是跟嫂子样处境?
所以见落云如此,韩瑶难免会兔死狐悲,有些悲春伤秋。
走。
也是,马上要有侍妾入门,还不止个,腰板子自然得练得硬实点,不然怎禁得起被窝里折腾?
她努力吸口气,然后起身坐在书桌前,压根不管手心红肿,开始研墨练字。
香草在旁看着,大姑娘练写是静心经,这是有什心魔要除?
只是平日里,写得甚是方正流畅字体,今日仿佛乱章法,大姑娘连写错好几张,最后将笔扔,心烦地摇着扇子,问香草:“给舀瓢凉水来,屋里怎这热……”
北镇王觉得心跳都要凝住,忍不住清清嗓子,向韩临风问起粮草营事宜。
韩临风自是挑拣些能说,跟父王讲述粮草营亏损。
“他们倒卖粮食并非这两日,累计起来数目甚大,压根对不上账,所有储备粮食剔除掉发霉腐烂,少将近半。幸好查出来得早
宗王妃倒是气得笑出声来:“看你越发没规矩,何须你未来婆婆打?现在就应该家法家法你!来人啊,将家法给拿过来!”
现在是吃晚饭时候,王爷正好脚进来,撞见王妃呼喊家法场面,于是扬声道:“今日是怎?北镇王府家法落灰多年,今日倒是开光,小心用得太勤,被打折!”
韩瑶赶紧躲在父王身后,小声嘀咕:“父王,知道错,快劝劝母亲。”
于是王爷在中间和稀泥,总算是让家法继续躺着落灰。
今天是月中,正是大家子团聚吃饭日子,所以韩临风才赶着回来。
香草看看屋子,那炭盆子早就凉透,还没来得及换呢?大冷天,能热到哪里去啊?
大姑娘这是起心火不成?
王府里着火人,不光世子妃个。
那天练拳,世子仿佛心里有气,在武场生生打烂个沙袋子。
宗王妃也在着火,她还余怒未消,从小丫鬟嘴里听到世子方才练拳,居然打烂个沙袋子,气得摔茶杯子:“这是踹倒奚嬷嬷还不解气,跟置气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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