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临风也微笑回道:“哪里是落云功劳,明明是父皇龙威厚重,母后自然也得顾忌到您想法。”
韩毅摆摆手,怅然
不过她作为儿媳妇,有些话也只能点到为止,听不听,全在自己。
那日落云和韩瑶走后,盛妈妈拿几件衣服,问皇后,下午召见宗家老爷时,皇后打算穿哪件。
宗皇后心烦意乱地搓搓手里那串佛珠子,想想儿媳妇方才说过话,最后厌烦得挥挥手道:“让宫人去传话,就说在佛堂里染风寒,有些病沉,不宜见客,让他们且先回去,何时能见,再宣召他们!”
盛妈妈听,迟疑道:“这……不太好吧?宗老爷可是等您甚久,好不容易等到您出佛堂,听宗家大爷话,他老人家最近思女心切,身子骨也不大好……”
宗皇后瞪眼:“你也知刚出佛堂,难道还要陪再进去?让你传话,你就快些,哪里有那多废话!”
算厚此薄彼。
落云想明白宗皇后打算,便开口说道:“母后可能不知父亲为人,倒是跟宗家祖父……有些相似,看到钱财就忘瞻前顾后,全然不考虑儿女难处。确是故意摆谱,缓缓再见他,也让他心里有个数。虽然临风现在贵为太子,却也要注意自己言行,不被谏官抓到错处。若是父亲以为自己贵为外戚,就能予取予求,给出些难应付题目,给父皇和太子带来恶名,是第个就不能容他。”
宗皇后听这话,脸颊隐隐发烫。儿媳妇虽然张嘴点出她父亲宗庆贪财本性,可她却不好发作。
因为人家落云是连着自己父亲同骂,而且落云说得又是事实,就连宗王妃自己都得承认,宗庆若论贪财,可算是个中翘楚。
落云假装没看到婆婆窘态,又继续说道:“如今太子正帮助父皇推行土改新政,许多手里握着土地豪绅地主,都想要求情让自己领些特权。不巧父亲名下田产也不少,这个时候见,他若开口求,应不应都不对,不如借故不见,等过这阵子再说。”
看宗皇后动怒,盛妈妈不敢再言,可惜她收那宗家父子几十两银子好处,看来这次是帮衬着说不上话。
宗皇后看盛妈妈低头退下后,望着窗外瑟瑟落叶,又是幽幽叹气:“还是梁州好,想见谁就见谁……”
而落云敲打宗皇后这番话,也被韩瑶传话,让陛下辗转知道。
他正跟刚刚从乡下折返回宫韩临风起下棋。
陛下放下枚棋子,语气闲适地说道:“宗家拖家带口地来讨赏,朕原本还头痛你母亲又要因为宗家破事来跟闹,没想到被你媳妇轻飘飘几句话就给劝回去。”
落云说得这直白,其实就是要敲打下她这位婆婆。
跟宗家田产相比,苏鸿蒙田产不过九牛毛。
依着宗庆人品,以前也定然不会如实上报田地亩数,现在他领着儿子急火火地要来见宗皇后,只怕就是想求宗皇后赦免田税。
现在陛下和世家们因为均田事情,都已经斗成乌眼青。满朝世家旧贵都想要抓太子和陛下把柄。
若是这个节骨眼,皇后再提这非分要求,陛下定然不会答应,这对积年恩怨夫妻再吵,宗氏毫无优势可言,只能再去佛堂吃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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