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虞,可不就是囹圄,困原身辈子?
慕声完全抛弃自己礼貌假面,抬抬眼皮:“‘凌小姐’三个字,拗口。”
“那你叫小名儿,妙妙。”
“……”他顿顿,没叫出口,而是在熬夜头痛下,神志不清地、鬼使神差地接句,“也
慕声顿顿:“……再来。”
疲乏时候,他打量对面妙妙,滑下来缕碎发被她粗鲁地别到耳后,身子前倾,双眼睛定定地盯着棋盘。半晌,像是见着老鼠猫样,眼里倏地明,弓起身子猛然扑,“哒”地下捉住猎物。
“慕声你看你看,你又输!”她喜不自胜,眉宇间还带着点狡黠幸灾乐祸。
他向下瞥去,果然在堆乱七八糟快要占满整个棋盘棋子里,找到行藏匿其中、连续黑子。
慕声皱皱眉头,抱怨道:“眼睛都花。”
“……刚刚说到,五子棋看起来简单,实际却很难。”她违心又圆滑地转过话题,“慕公子你围棋下得再好,也不定驾驭得这小小五子棋。”
她将棋子分好,黑留给自己,白推到他那边,“玩局试试?”
慕声看着面前盒白子,蹙眉:“换子?”
“是呀。”凌妙妙弯起眼睛,拈起枚莹白白子给他展示,灯花映在她眼睛里,像两轮小月亮,“这是云子,色如嫩牙,白得像慕公子样,多好看。”
慕声:“……”
择手段。既然姐姐不喜欢,那他就不赢,宁愿做出天真又愚钝模样,忸怩不定,撒着娇央求慕瑶:“阿姐……不知道该怎走。”
那时,慕瑶就会露出丝无奈笑容,拍拍他头:“不行,定要下到最后。”
“可是会输啊,姐姐已经快赢。”
慕瑶板起脸来:“不能因为怕输就不下,来,阿声,落子。”
事实上,他何止不会输,他还知道,怎能让慕瑶不着痕迹地赢。
“眼睛也花!”她还沉浸在喜悦中,脸上笑容还没褪去,得意忘形,“那怎还能找到呢?”
慕声无言以对。他突然想起走江湖时曾听过句话,大约是:想要与男人做朋友,陪他喝场酒;想要与女人做朋友,陪她看场戏。这话说得不准确,有女人,陪她玩几局棋,她就连“慕公子”也不叫。
四更天,凌妙妙顶着浓重黑眼圈,仍然精力充沛、热情似火。这种发疯般都兴奋显然也感染慕声,他仅有几丝睡意也烟消云散。
“凌虞。”慕声也开始叫她。
“别叫凌虞。”妙妙垮下脸,“难听。”
四更天,夜最深,万物沉睡时。
凌妙妙屋里灯仍旧亮着,慕声与凌妙妙面对面坐着。
“慕声你输!”
“慕声你又输!”
“又让赢!你好好下,别老让啊!”
可是,慕瑶已经很久没有跟他下过棋。因为,柳拂衣也是个中高手,他是姐姐最欣赏、棋风稳健又正派类型。他们双双对对,棋逢对手。
慕声眸光渐深。
妙妙见到黑莲花张白玉般脸上几番阴晴不定,有些后悔自己多嘴。
看这模样,想必是下得不好。谁让她不会围棋,看不出门道,黑莲花努力又费劲地下半天,让她给玩……
心里突然生出丝愧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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