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尾音猛然沉下来,带着兴师问罪压迫感。尽管话是冲慕声来,可是脾气却撒在柳拂衣和慕瑶身上,让凌妙妙有种错觉,觉得她似乎有些忌惮慕声。
慕声保持着礼貌微笑,面色丝毫未变。柳拂衣淡然接过话头:“前些日子,曾经叮嘱帝姬,将进寺所穿衣物全部更换,不知道……”
旁跪着婢女接道:“奴婢们依照柳方士言语,将那些衣物全部剪碎焚毁,现在帝姬身上穿,里里外外都是新。”
柳拂衣点点头,不做他语。
“柳方士。”赵太妃似乎有些急,以护甲啪啪地扣两下桌子,“十多日,天之贵女让不知什东西缠得生不如死,这东西就查不出来吗?”
“殿下说什?”凤阳宫所有人齐跪坐在端阳身边,裙摆落交叠着在地上,像群瑟瑟发抖白兔,努力想要听清楚她含糊言语。
“又来……”端阳茫然抬起头,眼泪不住地溢出眼眶,崩溃地大哭起来,“你们快告诉他不是!不是!”
微微泛黄纱布轻柔地包裹住端阳耳廓,老太医年逾七十,双宛如枯树皮手布满斑点,微微颤抖:“帝姬只是受惊过度,已无大碍。”
赵太妃颗心悬在嗓子眼里,此刻才落下来,喃喃道:“那就好,那就好……”
赵太妃头上只金步摇,细密流苏垂在眼尾,厚厚粉遮不住鱼尾纹和下垂眼袋,锦衣华服不能阻止她由内而外疲倦。
怂:“猫。”
慕声嘴角慢慢浮起丝讥诮:“果然,软糯,无害,可爱……”
“这你就说错。”妙妙抿嘴笑,语气轻得像午间情人窃窃私语,眼底都沁出晶亮亮笑意,“选猫,不是因为它柔软好掌控,是因为还没有遇见能让甘心被吃下去老虎。”
“啊——”
“帝姬,帝姬!”
凌妙妙冷眼看
短短几日,这个悉心保养、总是要争口气女人下子浮现出颓丧老态。
脱离梦魇端阳帝姬面无表情,像个失魂木偶人样坐在贵妃榻上,脚边跪着凤阳宫当值四个宫女。
佩雨跪直身子,轻轻摇晃着端阳手臂,哭得满脸泪痕:“帝姬,帝姬你说说话呀……”
“现在情况,诸位也看到。”赵太妃目光从女儿身上收回,扭过头瞬间,她像是做什决定似,眼中带上丝破釜沉舟狠意。
“当日在兴善寺,慕公子说,帝姬梦魇乃是檀香问题,陈太医也证明这点。”她目光不带任何感情地划过慕声脸,被他轻易地躲过去,“现在,帝姬未去兴善寺,二未接触檀香,为何还会做这种噩梦?”
白影猛地站起来,像是喝醉酒人,东倒西歪地、径自朝墙壁上乱撞。
整个凤阳殿被尖叫声贯穿,午睡丫鬟们头皮发麻,骨碌从床上滚下来,连爬带滚地走到内殿,只见端阳像是发疯样捂住双耳,踉跄着奔逃,不住发出恐怖叫声。
佩雨紧紧追在她身后,脸都吓白:“帝姬,帝姬醒醒!”
端阳嗓子喊得沙哑,骤然脱力,被佩雨扑个正着,小侍女用整个身子环住颤抖帝姬,两个人起慢慢滑坐在角落。
“神女,神女……”端阳嘴唇发白,不住地哆嗦着,齿间溢出断断续续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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