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声站起身来,与年轻天子般高,两个俊俏少年面对面站着,天子嘴角紧绷,而黑莲花似笑非笑。
二人目光短暂相对,又很快漠然地错开,那个瞬间,尊贵天子微微皱起眉头。
慕声已经弯腰行礼,睫羽倾覆下来,谦恭地看不出丝锋芒:“告退。”
“娘娘没听错。”慕声绽放出个极其鲜活美好笑,“冤有头,债有主。点迷幻香,怎有能耐让帝姬夜夜梦魇?刚才那宫女,想必是受十足冤枉。”
“娘娘。”殿门猛地推开,露出尚宫姑姑张焦急脸,急促道,“陛下来。”
话音未落,她整个身子便被玄色朝服衣袖掀到边,年轻天子带着夏日暑气,惊涛骇浪似地卷进殿中。
桌上茶水冰凉。天子有着刀削斧凿似深刻容颜,双凛冽黑眸形状宛如浓墨笔勾勒,流畅而贵气。
凌妙妙打眼看,嚯,眼前这位天子,竟然跟慕声是同种眼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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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直到亥时,消息方传到先帝那里,说陶荧等人是邪异之士,引火自焚……大火烧天夜,兴善寺外轮廓仍在,里面人早就化成焦灰。该处置人个也没落,没人知道本宫九月初十去那里,究竟是要做什。”
她眸中闪过丝嘲讽:“不,还剩个人知道。”
“那个人是本宫亲骨肉,现在天子。事发之前,本宫时糊涂,生怕火刑之后再也没有母子三人团聚之日,就抱着敏敏去见她哥哥,说好些话,想必是那时露馅。”她轻轻勾起嘴角,“……所以,切都是报应。”
被皇后手培养储君沉默而早慧,猜出其中关窍,他没有揭穿母亲,但是从此以后,对她产生深深厌恶之情。
身上朝服还没换下便匆匆而来,绯红夕阳为他衣摆上金线镀上灿烂颜色,他黑着脸环视周,不顾客人在侧,径自朝赵太妃道:“佩云是朕送到端阳宫里去,母妃不分青红皂白拿朕人,问过朕意见没有?”
没想到这快就到母子对峙时刻,赵太妃还没从方才对话中缓过来,脸色惨白地瞪着他。
天子不喜其生母,对神鬼事务更是冷淡。
偌大个钦天监,硬是靠天气预报支持那多年,养那多自命不凡方士,没有个敢去天子面前跳脚。
此时慕声、慕瑶和凌妙妙自然也属于方士群族,在天子不悦扫视下,感到阵如芒在背。
皇家兴善寺新建便遭焚毁,横死百人,招惹邪异,惊扰宠妃,实在不是个好兆头。
先帝宠爱赵氏,竟然下令封存旧寺,在宫外重建座模样新寺,并以强硬手段,将消息镇压。
十年过去,时人只知道长安城内那座是皇家寺院,却不知道郊外那座废邸才是真身。
“活人之事,怎称得上是报应?”慕声脸上是与赵太妃截然相反得轻松愉悦,他声音很轻,几乎像是在讲睡前故事,“要看冤死鬼魂,放不放得过娘娘和帝姬。”
赵太妃霍然抬头,惊恐万分:“你说……你是说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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