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很轻,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那什时候才可以自己过河?”
他似乎不大喜欢这个棘手问题,沉默半晌才找到措词:“要等你学会用符纸。”
“会呀!”妙妙霎时激动起来,猛拍他后背,“柳大哥教过口诀,现在还记得呢,要不要给你背遍?”
少年似乎有点恼:“不要。”
水下饥饿妖物被生人吸引,瞬间围拢过来。
慕声无声无息地盯着水面,手中符纸不断地打入水中,角度刁钻,又准又狠,仿佛条条梭子鱼,只是发出轻微噗嗤声,连水花都没溅起多少。
他三心二意地打,还留着耳朵听背上女孩说话。可凌妙妙今天异常安静,他左等右等,就是不见她开口。正在纳罕,就听见她说在他背上第句话,还是种格外惆怅语气:“慕声,你说什时候才能自己过暗河呀?”
少年脸猛地沉。
凌妙妙感觉他手臂瞬间收紧些,格得她大腿有些痛,不禁扭两下,随即听到他应道:“你就这想自己过河?”
她拉开慕声披风,抓住他衣服角捏几下,口中啧啧,“穿这少,慕公子是买不起冬衣吗……”她麻利地将自己手套脱下来,朝他挥挥:“爹爹给织,可暖和。喏,你试试?”
黑衣少年慢慢将自己袖子从她手里扯出来,别过头去,顿许久才道:“……你自己戴着吧。”
唉——凌妙妙呼出口白气,有些惆怅地拍拍手套。黑莲花好高冷。
泾阳坡夜晚很安静,天空如浓稠墨汁倾倒,黑得纯粹而旷远,满天大大小小星星泛着酸凉冷光。在阴阳裂作用下,秋虫停止长鸣,偶尔传来诡异窸窣声,似乎有很多看不见东西在树后扎堆谈笑。
夜晚,蛰伏妖物都出来透气。好在楚楚已经在柳拂衣怀里睡着,没听见这些令人毛骨悚然声音。
“那你给点符纸,试试。”她还沉浸在兴奋中,开始拽
“其实也懒得自己过河……”她弯弯唇角,微凉脸无意中贴住他,嘟囔道,“但觉得每次都让你背过河,好像挺麻烦你。”
她裙摆悬在空中荡啊荡,裙角沾到水,有时触碰到她小腿,她都觉得冰冷刺骨,何况慕声两条腿直接泡在水里。
“……”
“慕姐姐也是女孩子,她能自己过河,那也可以。”她玩着慕声领子,顺嘴问道,“水是不是很凉?”
慕声顿许久才答:“……不凉。”
潺潺水声靠近,偶尔伴随着咕嘟咕嘟气泡冒出。走在前面慕瑶和柳拂衣停下来,眼前流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冷光,风吹动河边青草,沾湿植物半腰。
又到过暗河时候。
慕瑶打头阵开路,柳拂衣抱着楚楚紧随其后,他回头望妙妙眼,刚准备说什,看到慕声早已自然地弯下腰,两手撑在膝盖上,风吹动他发带,仿佛展翅欲飞蝴蝶,不经意落在他黑亮发上。
光风霁月柳大哥看到这幕,欣慰地闭上嘴,唇畔浮现神秘微笑。
慕声腰弯得自然,凌妙妙趴更自然,熟练得就像骑自己老伙计马驹,搂住他脖子借力,慕声将她膝弯托,就轻巧地背在背上,迈腿哗啦啦踏入暗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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