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若要放手,决无可能。
细细手指向上试探着摸,摸上他腿,像是虫子在爬,半晌,她下巴枕上来。他就像是坐着被冻僵人,骤然有点知觉。
女孩在黑暗里眨着眼,声
他似乎是再耐不住,手臂圈,将人狠狠压进怀里,右手掀起她头面上那串精致垂珠,低眉吻在她额头娇艳花钿上。
这个吻停留时间极长,久到嘴唇从滚烫变得冰凉,凌妙妙都怀疑他要贴着她额头睡过去。
旋即,他松开手,拉开被子将她塞进去,抬手挥灭所有蜡烛。
屋内昏暗只剩月光,他将自己拢在黑暗中。
凌妙妙已经形容不整地躺下,他依然保持着坐姿,这个姿势相当紧绷,和他往常靠在树下睁着眼睛睡觉坐姿并无区别,他动不动,似乎被寒霜似月光冻结成冰。
她看着他,偏偏保持沉默,木头人似坐在他身边。
他等不到回应,暗叹声,眸中黑得深沉,望着她目光迷离而复杂。
半晌,他垂下睫毛,慢慢解开她大氅系带,绯色宽袖从背后落下,里面还穿着件杏色小袄。
他动作顿顿,嘴角微翘,似是嘲讽,自言自语道:“倒还记得不能冻着。”
凌妙妙袖子上还挎着脱下去大氅,低头看着自己小袄,没有任何举动。
客房内蜡烛比平时多倍,案头、床头乃至墙角,都是成排红色喜烛,室内点点光明晕染成片,几乎让人有些眩晕。
帐子换成旖旎红色,凌妙妙乖乖地地坐在床上动不动,裙摆夸张地铺在地面上,更显得她像是巨大花瓣中小小团。
这场雨,她点也没沾湿。
慕声换下湿衣服才回到屋内,挥袖斩灭沿路半数蜡烛。
屋里下子昏暗下来,唯有环绕着新娘圈是亮,昏黄光照射着暗红缎面,泛出暖洋洋光泽。
窗外雷雨交加,急雨骤雨拍打着窗,吱呀作响。
他仰头注视着昏红帐子顶,迷惘地等待着天亮。
这掺毒甜蜜,果真只有七天。七天实在太短,眨眼就过去。
天亮以后,会是决裂,还是怨怼?
所有切,他照单全收,这是他欠她。
他接着解开她小袄纽扣,将袄子也从肩头脱下,再往里便是纯白真丝襦裙,两肩点缀地绣两朵精致小巧银线菊花。
凌妙妙最不喜欢穿厚重中衣,出门在外,她年四季都在最里面穿夏天襦裙,不知是哪里学来毛病。
江南女儿家襦裙,上襦总是很薄,几乎是半透出白皙肩膀和手臂。
“这样……你也不怕?”他捏起她下颌,与她对视。
女孩神色恹恹,只是因为穿得太薄,骤然打个哆嗦,头面上坠珠左右摇摆起来。
他手指掀开盖头,露出女孩带着红妆脸。
唇上颜色有些褪,咄咄逼人艳丽感却消失,她双眸明亮,眼尾和脸颊俱是醉人绯红色,花钿之上坠着串灿然生辉珠饰,像朵娇嫩桃花成精。
少年长久地望着她脸,许久,眼底浮现出冰凉而满足笑意:“你知道这天,等多久吗?”
“……”
他旋身,慢慢坐在她身旁,牵起她手指,放在唇边亲吻,几乎是在恳求:“妙妙,叫声好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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