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下船前,表婶握着妙妙手,飞快地讲路女德女训,为人妇道,凌妙妙边跑神边默默听着,时不时地配合地点下脑袋。
“依看呀,咱们妙妙用不着这些。”
表婶句结语否定前文,将她只手臂亲昵地抱着,远远地回头看眼甲板上站着慕声,眼中满意之色溢于言表。
慕声黑色袍角在狂风中飘飞,江上雾气笼罩他背影,船头少年伫立在雾中,平白显得有些纤细,轻灵得似要乘风归去。
“你嫁不是般人,妙妙。”她夸张地拍拍她手背,“成婚以后,你就好好玩,可劲儿地逛——女人嫁人,生孩子,便被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困住,谁都不像你样,比当姑娘时还要自由。”
“……梳头就梳头,这是干嘛?”凌妙妙动作僵住,飞快拿手肘顶下他,“起来。”
他不情愿地起身,似乎意犹未尽:“好香。”
凌妙妙从镜子里睨着他:“香?你先前说这味道闻多反胃,为不反胃,还是少闻些吧。”
“……”少年眸光动,不吭声,抿着唇继续梳她长发,脸上似乎挂着些克制委屈。
凌妙妙拿沾湿软布擦去头上花钿,因条件有限,婚礼简陋,这朵额心花不是贴,而是她拿根笔自力更生描上去。
二层窗外,仿佛朵绿云。
慕声望着趴在妆台上少女,她头发向是扎两个翘起髻,灵动娇俏,他很少见到她梳头前模样,栗色柔软发丝垂下来,有落在两颊边,其余垂在背上,露出白玉般耳尖,显得她格外乖巧柔顺。
他走到她背后,捏起梳子挨住她头发,凌妙妙瞬间绷紧脊背,瞪着他:“你干嘛?”
少年抿抿唇,黑眸中流露出丝委屈:“梳头。”
“自己又不是没手……”她从镜中望见他瞬间低落神态,戛然而止,摆摆手,“行,梳吧梳吧。”
她语气钦羡,眼角带上点点湿润泪光,“活得高兴最重要。孩子不急着要,家也不着急定,跟着姑爷多看看外面世界,多好,哪像们这群人,下半辈子都在小院子里过活。”
听她话,似乎将自己全部神往
“对。”她黑白分明眼眨眨,专注地看着镜子,边擦边道,“以后别亲这个,这是朱砂,吃中毒。”
“……”他动作骤然顿,低垂睫毛颤颤。
半晌听不见他回答,凌妙妙抬眼,赫然发现他耳尖通红。
结婚对于捉妖人来说,只是人生中件小事。数日后,两队人挥手作别,各往目地而去。
太仓和无方镇都需要南行。缺柳拂衣主角团,和凌妙妙娘家代表团,就这样有段共行航路。
他苍白手捏着橡木梳子下下从上到下,她发丝握在他掌心,光滑柔软,他留恋地抚弄好会儿,才拿梳子沾下妆台上摆梳头水。
凌妙妙阻住他手臂,从背后看得见她颤动睫毛:“你沾太多。”
“是?”
“你看看,”凌妙妙扬扬下巴,心疼地瞅着那半瓶可怜梳头水,“这瓶都快被你用完。”
他看着凌妙妙抓着他手,拿手帕小心地擦去梳子上多余梳头水,动作又轻又柔,没忍住骤然俯下身圈住她,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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