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他该早点出手,而不是袖手旁观。
祁寄肤色偏白,衬得身伤痕愈发触目惊心,车窗外光线闪烁,掠过他纤瘦腕骨上黑色手链。
裴俞声视线落过去,那手链上颜色斑驳,扁且宽,贴在凸起腕骨上,像极皮革手铐……让人很难不多想。
但现在确不适
糖是最便宜散装牌子,塑料纸碰就哔哔剥剥作响。那个用红黑波点糖纸折草莓惟妙惟肖,边角折痕还没压深,糖纸散出些甜味,似乎才剥开没几天。
拇指拨下圆.滚滚硬糖,看着掌心纸折草莓,裴俞声挑眉。
他刚目睹这人熟练嚼烟利落干架程,接受完这个设定,却又发现对方还是个会随身带糖小朋友。
实在有趣。
夜色已深,即使是之前还灯红酒绿繁华街道也几乎空无人。底盘极稳奔驰大g行驶平稳,就连变道拐弯都感觉不到什晃动。
“唔……”
含糊呓语声中,冰凉柔软脸颊蹭过颈窝,触感细腻光滑,像块冷玉贴在颈侧。
裴俞声揽人动作极稳,眸光却暗下来。
等终于调整好姿势,被折腾好会儿祁寄依旧没有清醒,规律轻浅呼吸打在男人下颌,气息中仿佛凝聚身唯点热度。
可就是这寥寥热量,拂在身上也烫人。
被暖热。
小朋友身上太凉,手指都冻得冰冷,身上下也没能攒出多少热量。
辆黑色奔驰大g停在裴俞声身边,司机下车迎上来:“二少。”
尽管裴俞声怀里多个大活人,司机也没有多看眼,恭敬地躬身帮他拉开车门。
只不过司机打算将人接过时,却被裴俞声拒绝。
然而祁寄实在敏感,身上伤痕又层层累叠,稍有受力都会瑟缩。而且男孩似乎直都想把自己蜷缩起来,想抱着膝盖蜷成团。还是裴俞声怕祁寄碰到伤处,才圈着人腰侧阻止对方意图。
失去意识祁寄和清醒时模样实在相差甚远,裴俞声也没料到对方会这软。但他能看出怕疼是祁寄本能反应。几次不小心受痛瑟缩之后,昏睡少年眼眶都开始微微泛红。
男孩紧皱眉心直没有松开,失血色面容愈发苍白,甚至在车窗外明灭光线下隐隐显出些透明感。
也不知道这个脆弱到仿佛触即碎男孩,刚刚打架时是怎凶悍到拼着挨拳都要揍回去。
等到怀里男孩又次因为吃痛闷.哼,细碎呻.吟中鼻音浓重,裴俞声难得生出些后悔来。
等到车开出好会儿,裴俞声才压抑情绪,收敛回心神。
自调整完姿势之后就硌在胯骨上圆硬凸起终于吸引他注意。
裴俞声伸手,指腹微摸索,随即从祁寄腿侧口袋里勾出那几个硬.物。
车窗外光线明灭,借着光,他看清硬.物本貌——
那是两块硬糖。还有个用糖纸折成草莓。
“不用,”他淡淡道,“去开车吧,去华杉医院。”
“是。”
裴俞声弯腰,抱着祁寄坐进后座。越野车后排空间宽敞,真皮座椅柔软舒适,即使睡着坐着也不会不舒服。
但直到汽车驶入夜色,裴俞声依然没有把人从怀里放下。
他虚握着怀中细瘦腰.肢,尽可能地避开对方伤势,给祁寄调整个可以借力姿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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