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寄呼吸滞。
虽说三年没有联络,但他也没想到姑姑家居然去世。
他环顾四周,寻个避风地方,快步朝那边走去,沉声道:“怎回事?”
随着风声渐小,电话里声音也逐渐清晰起来。
“弟之前加个什组,直和家里要钱,”夏静努力压下哭腔,解释道,“爸妈就拿钱给他,但是后来,他越要越多,爸妈拿不出来,就跟着他起进那个组。最后,那个组要他们卖房子交钱。妈不想同意,弟就逼她,回家拿火说要开煤气,不卖房子就杀他们。”
这种情况下,叫声堂姐只是出于礼貌,若是换作姑姑家那个儿子,祁寄连堂.哥都不会叫。
但这个称呼显然让对方受宠若惊,夏静连忙道:“是,是。小寄,没想到你还记得……”
祁寄自顾不暇,也无心与她客套,直接问:“有事?”
那边传来深呼吸声音,像是下定什决心,夏静怯生生问他:“可以,和你借点钱吗?”
没等祁寄回答,她又连忙道:“不,不多,两千块……或者千块也行,等打工挣回来,马上还给你。”
他已经完不认识自己。
烟头熄灭,指尖滑开.锁屏,开口声音沙哑如被砂纸磋磨过。
“喂?”
那边沉默着,半晌,才有个年轻女声怯怯传来。
“请问是……祁寄吗?”
。冰冷手指僵硬地摸出新支,在跳跃火光中重新点燃。
祁寄整个人都冷透,就连那烟尾飘散缕缕白烟,都仿佛在消耗从他体内抽.出热量。
思绪仍是嘈乱片,唯鲜明只有针对自指责。祁寄在江风下支支抽着烟,失神地望着江面上映出微弱红点。
直到衣兜里手机响起来。
早已听过千百遍电子铃.声没有任何特殊之处,却让祁寄半边身子都倏然麻下。
果然,多年不联系亲戚好友突然找人,不是结婚就是借钱。
念着小时相处情分,祁寄没有直接拒绝:“你借钱要做什?”
他虽是在姑姑家长大,但对他们情谊却早已消磨干净,在父母去世那年,更是直接断所有联系。
但祁寄也没想到,夏静又吸口气,却是压抑不住地带上哭腔。
“爸妈和弟……都,都走,借钱,给他们处理后事……”夏静忍不住啜泣起来,“对不起,小寄,知道不该打扰你,但真没办法,只能来找你……”
祁寄皱眉,勉强收拢意识,咳声:“是,你是?”
“,是……”那人声音细弱,说话也磕磕绊绊,似是祁寄呼吸声大点都会把她吓到,“是夏静。”
祁寄这才听出她声音:“……堂姐?”
夏静是祁寄姑姑女儿。
按理说,两人血缘关系也算亲近。但自从父母离世后,祁寄就和老家所有亲戚断绝关系,这个所谓堂姐,他也已经将近三年没联系过。
心跳骤然加快,被冻僵左手摸索两次,才将手机拿出来。
但等看清来电显示时,他才真正彻底地被冻僵。
屏幕上亮起并不是那个熟悉名字,而是个陌生号码。
祁寄闭闭眼睛。
他人还站在江边,灵魂却已经飘出头顶,自上方冷冷地打量着这个如此陌生躯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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