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虽轻,却如同针锥般,下下狠狠刺在祁寄身上。
绝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之时,祁寄突然开始痛恨起自己。
他明知道自己是带着霉运。
为什还要靠近裴先生?
为什?
“没有。们还没能确定病症遗传与否……现在只能先让大家做个心理准备,也好积极配合之后治疗。”
赵明臻顿顿,低声道:“不过以二少能力,这件事其实很难瞒得住,他早晚会知道。”
祁寄不想浇灭所有希望,他近乎迫切地问:“现在还没有确定,对吧?检查还没有做,就不能把可能说成结果,虽然遗传率高,但裴先生祖父也健健康康……”
赵明臻勉强笑笑:“对,们还要检查。”
祁寄说服自己,也得到赵医生肯定,明明是个正面结果,他却还是忍不住盯住对方。
世界上并没有什灵丹妙药,能像小说里讲那样,颗就能起死回生。人体是个极为复杂组织系统,遭受任何损伤都会留下痕迹。
“这是生理上病变,不会以人意志为转移。”赵明臻说,“这个病症很罕见,但在世界范围内也有些实例。们搜集所有能找病例,目前为止,发作后生还率……”
他顿下,声音沙哑。
“是零。”
祁寄彻底僵住。
无法入睡,他还是能睡着……”
赵明臻放轻声音:“这个病平均发作年龄在三十岁到五十岁左右。”
裴俞声还没到发作年龄。
所以他现在症状,也不能作为否决患病依据。
室内时沉默下来。
他直觉赵明臻话还没有说完。
果然,赵明臻沉默会,又艰难地开口:“不过二少祖父,几十年来从未出现过睡眠障碍。”
“倒是二少和他父亲……从年轻时起,就出现很严重失眠症状。”
他越说声音越轻,说到最后,几乎听不见,
“和那位病发叔祖父样。”
他来医院路上就直惴惴不安,直到见到裴俞声本人,才稍稍放下些心来。他原本以为是虚惊场,到最后才发现,自己根本没有这种幸.运。
他早该知道。
自己从来都与幸.运无缘。
“这件事……裴先生知道吗?”
祁寄勉强挤出这句完整字音。
许久,祁寄才终于找回自己声音:“但现在也还只是推测吧?而且就算再怎说,们这早就知道信息,肯定也可以预防才对……”
赵明臻苦笑下。
他劝过太多对医生和当下医疗水平抱有过高希望人,却也未曾料到,有天要这劝自己身边人。
“是这样,小祁。”他说,“没有说二少意思,们现在谈是这个病需要被解客观信息。致死性家族失眠症并不属于精神和心理类别病症,它是种脑类病变,是由朊蛋白基因变异造成疾病。”
“而蛋白质萎.缩受损是不可逆,人体组织受到伤害后无法再进行反向修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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