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隔着口罩缓缓吸口气,恍惚间,又想起自己上次上天台来时情景。
那次是订婚前天,他从继母那边回来,心情不太好,从天台向下看时,就接到陆先生电话。
林与鹤正回想着,口袋里手机却突然真振起来。
他动作顿,拿出手机扫眼屏幕。
屏幕上显示,竟然真是“哥哥”。
吴欣叫他声:“你不是说今晚要帮按摩吗?刚坐两个多小时,肩膀都硬。”
林与鹤道:“没事,爸你忙吧,自己回去就行,正好能赶上地铁。”
林父脚步微顿,他犹豫下,还没做出决定,穿好外套林与鹤就已经推门离开。
深秋入冬,夜晚风很冷。冬天燕城,寒风宛如刀子般在人裸.露皮肤上刮过,逼出种彻入骨髓疼痛。
出地铁站到学校门口还要走段路,等回到宿舍时,林与鹤已经被冻透。
吴晓涵拽过自己手提包,走。
吴欣朝她背影喊声:“把你那脸好好洗干净!”
回应她是“哐”下摔门声。
吴晓涵离开后,吴欣继续给林与鹤讲陆家事,她整理整份陆家人际关系图,让林与鹤把每个人身份、性格和喜好都记下来。
除此之外,她又重复好几遍规矩重要性,各种繁文缛节,翻来覆去地强调。
相当不善。但林与鹤对吴晓涵说话时,语气却直很平静。
他说:“没想过进陆家,所以没解过这些。”
旁出来迎接吴晓涵林父听见,忍不住皱皱眉。
两个人对话无意间正戳中他痛脚。原本林与鹤确实不用解这些,他该有自己生活,而不是被卖给陆难。
林父难得对着吴晓涵板起脸:“小涵,怎和哥哥说话呢?”
居然巧合至此。
两次都是他心情不怎好时候打过来。
林与鹤接起电话:“喂?”
男人低沉声音传来,盖过周遭呼啸风声。
“在做什?”陆难问,“刚刚给你发过消息,直没见回复。这晚,还在忙作业?”
他戴口罩,却还是没挡住寒风,鼻腔和喉咙都被冷意刺.激得很不舒服,胸口也有些闷滞。
但等回到宿舍之后,林与鹤却并没有待在有暖气室内,而是独自上宿舍顶层天台。
比起封闭室内,还是高处更能让他放松些。
站在天台边上向下望去,视野开阔,万物沉寂。校内路灯成行地亮着,却化不开这如墨夜色,像是随时可能被黑暗吞没。
看好会儿,林与鹤心绪才逐渐平静些。
好不容易讲完这些,已经是晚上十点多。
林与鹤拿外套准备走,正好撞见林父出来。
“讲完?”他道,“这晚,小鹤在家里住吧。”
林与鹤把外套穿好:“不用,爸,明天早上还有课。”
林父只好作罢,他转身也打算去换外套:“那你等等,开车送你回去。”
他平时脾气好,又疼孩子,基本没怎动过怒,这句已经算是重话。
吴晓涵翻个白眼:“切。”
态度很是不客气。
吴欣倒是很满意林与鹤回答,觉得他没野心没威胁,相当好拿捏。
她对吴晓涵道:“好,妈这边还有正事,回你自己屋里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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