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瑶低下
头，她刚才还激昂
情绪，渐渐平复下来。
钱恒喝口茶：“你还是太年轻。”
成瑶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。她心里是巨大冲击和复杂情绪，或许每个工作都很渺小都很平凡，但正是因为那
多平凡人坚守在自己平凡岗位上，社会才得以运作和进步。
“
知道为什外界骂毒瘤，因为既然不缺钱，明明可以选择那些有钱‘好人’当客户，却还会为‘坏人’辩护。”钱恒顿顿，“但这不就是律师意义吗？”
“就算变成坏人，也要调查清楚他做坏事是不是有令人理解、同情因素，比如长期受到家,bao最后压抑之下砍杀丈夫妻子，又比如正当防卫，甚至自首
着个案正义。但对于法律进步和法制进程而言，程序正义比实体正义更重要。因为实体正义，有时候你根本无从得知，什是真，什是假，什是对，什是错，律师不是法官，律师也不在每个纠纷发生现场，律师不负责判定对错，而鉴于法律发展不完善，有很多时候，就算法官再明辨是非，绝对正义也永远不可能。”
成瑶抿紧嘴唇盯着他。
钱恒却只是轻轻扫成瑶
眼：“就像董山遗产这个案子样，今天审判决结果对于蒋文秀和董敏而言，显然不是正义，但对于陈晴美肚子里孩子而言，就是正义，虽然他妈妈是小三，是不道德代名词，但他不能选择自己出生，虽然第三者没有遗产继承资格，但是作为非婚生子，他也拥有正当继承权利。他是无辜，作为个人，并不应该因为他出身污点就剥夺他合法权益。”
成瑶沉默，她太嫉恶如仇，然而冷静下来，钱恒说点没错，这个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纠纷，每个都有复杂多变事实，本就没有绝对正义可以达成。
“程序正义是什，是相较实体正义来说更为看得见正义，是裁判过程公正，法律程序正义。”
说到程序正义，成瑶不是没有疑问：“可是，过分强调程序正义，美国才会出现辛普森杀妻案那样审判，因为程序正义，那多坏人逃脱法律制裁。”
“虽然强调程序正义有时候会让些有罪之人逃脱制裁，但更多时候保护更多无辜人被错误地认定成有罪。因为有程序正义，才不会出现更多聂树斌案。”钱恒眼睛幽深，他语气平静，“而你在做每个案子，都是在守护程序正义，也在守护法律意义上正义，都在让这个国家法制变得更好点。每个守法律师都只能做点点，但拧成股力量，就是这个社会和法律正常运行。”
自己工作，有这伟大吗？
成瑶什都没说，钱恒似乎却眼看穿她心中所想：“律师工作是为养家糊口，是为钱，是为更好生活，说白，确实没有那高尚。”
“但如果在这个岗位上问心无愧地工作着，维护着法律尊严，坚守着程序正义信仰，那未来，就会少个无辜人遭受错误法律追责被误认成公众眼里‘坏人’，未来就会少个无力辩白而失去生命‘聂树斌’。成瑶，保护别人，也是保护自己，因为们每个人都生活在现行法律体系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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