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长而慢，好事亦将至。
仿若只要人努力
，就当真能亲见那
天。
可惜从来是柏夜息幸运不够。
他不敢想以后。
*
柏夜息又静坐许久，才将平板收起。
身旁
男孩睡得香甜，恬静面容朦胧间蕴着薄薄光，他唇瓣浅粉，鼻尖挺翘，刚滴过药水未干，睫毛还是湿漉漉，更显得纤长。
夜色已深。
他是落在人枕边月亮。
柏夜息隔着漫长夜空将人描绘，却从未想过月亮会奔他而来。
团在软被里少年睡意已浓，迷迷糊糊地说。
“你喜欢就去呀……”
柏夜息沉默。
少年帮过他太多，无论是弹琴还是上学。那些无言关照在旁人看来似乎很轻易，却只是因为有人提前付出太多心力。
单是那短时间内弄来架合适定制钢琴，就不知要平白多花多少费用，更不要说柏夜息连学籍都没有就能顺利入学事。
合眸细听少年也在这安抚般吟唱琴声之中渐渐沉陷甜乡，再开口时都带点不自觉倦软鼻音。
“薄荷，你以后想做什呀？”
柏夜息会弹琴，自学多年去上高中也没有不适应。
再过几个月，二十九中就要分科，艺术生也会被分出来。
对他而言，以后不管是申国外名校也好，还是在国内高考，都是可行出路。
埋在软被里少年不动，呼吸复又均匀，似乎又睡着。
柏夜息浅吸口气，尚未放松，下秒，就见少年摸索着伸手探探身旁床铺。
然后他迷糊地抬头，人
手，把药水小瓶接过去。
时清柠闭着眼睛等药水滋润，他感觉到身侧柏夜息重新上床，柔软羽绒被发出细碎温暖声响，随即，室内安静下来。
未几，流水般轻缓钢琴声响起。
还是平板。柏夜息在弹那首他之前编奏给时清柠小夜曲，乐声轻柔，加点变奏。
时清柠闭眼听会儿，便发觉，这次曲调和之前有细微差别。
天光未亮，耳边似有琐碎声响，时清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就看到床边身影。
“薄荷……”
他含混地叫声，蹭着枕头又往被子里缩缩。
床边柏夜息顿，放低声音才道。
“睡吧，还早。”
床灯灭。
四下黑暗静谧，护人安眠。
柏夜息垂眼。
刚刚时清柠问他，以后想做什。
以后是个多好词。
时清柠做那多，却从未对柏夜息强加过任何想法。
钢琴也好，上学也好。
都只希望他自己喜欢。
琴声渐缓，少年呼吸轻而慢。
他睡着。
时清柠小小地打个哈欠，染睡意声音黏而软。
“你琴弹得这好，现在都可以直接去开演奏会……”
随着少年困倦，钢琴声柔和下来，轻快又变奏成温柔。
良久，才有低凉声线开口。
“你想让
去吗？”
似乎更欢快些。
乐声抑扬，呼吸般顿挫，听起来倒更像是……
之前时清柠哼着自己添词唱“下雪天”那版。
时清柠练琴只是爱好，他对专业知识其实解不多，却也知道像这样随心便能编曲弹奏，到底是多惊人天赋。
音符灵动清亮，如流淌月光，温柔地垂落，覆在肌肤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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