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远远定定神,仰面看他。
方才她已洗去脸上易容物,此刻脂粉不施,夕阳余晖为她上淡淡金妆,笑,便晃得幽无命眯眯眼。
“在想,等你打胜仗,随回去见父王时,该是何等鸡飞狗跳景象。”
这是在浴桶中,她趁他愕然失神时,单方面勾勒未来图景。
此刻她,是在刀尖上舞蹈。
灵明境才能放外灵蕴。她看不。
桑远远郁闷地合上木盒,将它压回玉枕下面。
这定是非常非常重要东西,否则不会被他放置在枕头下面——像幽无命这样人,除刀之外,出行还随身带着别东西已经是件很稀罕事。
木盒陈旧,盒身处处被磨得通透光亮,显然时常被幽无命拿在手中。
而那块绸布……望便知道是属于女子东西。是浓艳明媚女子,带着火红色香味。
木窗边上有张榻,榻上放置着白玉矮桌,桌上有黑色笔筒和些纸张、砚墨等物。
桑远远翻查遍,仍然无所获。
她得出唯结论——幽无命身边,确实没有女人。
目光落回床榻上,忽然定住。
她疾走几步,小心地掀起青色玉枕。
虽然只是临时行宫,却也能看出幽无命平时对生活上事情是非常不在心。
侍者为他准备质地上乘薄丝被褥,他显然次也没有用过,它们还维持着当初叠在榻上时形状,唯有床头附近凹陷小块,桑远远甚至能脑补出幽无命很随便地坐在那里修炼样子。
他会把些奏报和兵书带到床榻上看,看过便随手乱扔,床头床尾都有,桑远远小心地拾起来看看,然后放回原处。
这个世界文字类似小纂,她能大致看懂七八成,书面语法看起来很拗眼,还不用标点符号,看半天没看完几页,根本找不出有用讯息。
她不知道自己要找什——身处绝境时,若不想坐以待毙,就只能强迫自己动起来,随便做点什,说不定就能找到线转机。
她必须让他对她感兴趣,这样才能保得住自己小命。但她又不能让他对她太感兴趣,尤其不能激起男人对女人那种兴趣。
幽无命果然来兴趣,他唇角勾,大大咧咧坐到她身
记灵珠,定与她有关。
是幽无命非常在意人。
他这样人,也会有在意人吗?
她想得入神,没发现不知何时,鬼魅般男人已悄悄站在她面前。
“你在想什?”他又恢复漫不经心样子。
只见枕下端端正正地藏着只小小墨色木盒子,看起来颇有些年份。
她心脏‘怦怦’直跳,凝神听会儿,听到隔壁传来幽无命把藤椅压出‘咯咯’声,这才放心地摸到扣环,轻轻开启这只小木盒。
精致绸布中,沉着枚莹白通透珠子。
记灵珠。
注入灵蕴,就可以录入小段影像和声音,保存在珠子里,再次注入灵蕴,就可以反复读取。
墙边立着黑纹大木柜。桑远远小心地握住青玉凹槽,轻轻慢慢地打开柜门。
都是他衣裳。
黑、白、灰三色,样式简单,纹着不醒目无爪螭龙。衣裳叠得很整齐,目然,不像藏东西样子。
她鬼使神差地躬身嗅下。
没有任何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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