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……好。’
好什?什好?
该不会是……回应数日前,他没有回应那句话吧?
那日,战争触即发,她藏到车厢里,悬着心,捏碎玉简,对他说,等到她解契和离,他再上门提亲可好?
难道是这个?
背弓侍卫怔下,急急垂头告罪:“等保护不力,稍后自会向帝君请罪。”
桑氏父子冷冰冰地注视着他们,满脸都是嫌弃。
“走,不住这个鬼地方!”家三口大步踏出宫殿。
圆月当空,座铁塔带着瘦瘦两小只,站在宽敞甬道上吹冷风。
方才父子二人听到外面有追拿刺客动静,放心不下桑远远,到她住地查看,这才发现她出事。
“闺女!”“小妹!”
几名宫中高手掠进殿中,四散检查。
桑远远注意到,其中人背上背着张泛红黑弓,箭筒中箭明显少几枝。
很快,这几个高阶侍卫便从宫殿四角挖出几只邪气四溢摇铃。东南角也发现条黑漆漆密道,不知通往何处。
桑氏父子左右搀住她。
视线落在他喉结处。
“不过此刻全无兴致。”他眯眯眼,回身抓起姜谨鹏那半截身体和地上断箭,轻飘飘地说道,“今夜你没有见过。”
他跺下脚,满地碎木屑顿时散成肉眼看不见粉尘。
他轻身掠,掠到殿门口,拉开门,正要踏出,忽然顿住。
他没有回身,声音低低地飘过来:“……好。”
“爹,”桑世子压着嗓门,鬼鬼祟祟地对
帝君贴身老侍很快便赶过来,连串赔罪,弄得桑州王都有些不好意思,在桑远远劝说下,父子二人偃旗息鼓,随着老侍进入内廷,住进新寑殿。
这回,桑州王父子说什也不肯离开桑远远身边。她坐在玉榻上修炼,那对父子便把眼睛瞪得像灯笼样,杵在她边上守着。
桑远远其实并没有入定。
幽无命离开前模样直在她脑海里回荡,扰乱她心神。
他背上那支入骨箭,还有他说……
“是姜谨鹏。他听到动静便跑。”桑远远镇定地告状,“他说他要杀,嫁祸给姜谨真,因为姜谨真曾在这里害死过很多人,查查便能查到。”
背弓那名侍卫浓眉紧皱:“射中刺客实力超绝,不像是姜氏小辈。寻常人,绝无可能生受箭之后还有余力逃脱。”
桑远远冷笑:“呵,险些遇害,岂会连凶手是谁都能认错?莫不是大人想要息事宁人?若是这样不妨直说,自当配合——大人们守卫帝宫固若金汤,今夜无事发生,谁也没有见过!”
话出口,她不禁怔下——自懂事起,从来也没有用这般尖酸刻薄语气对人说过话。
她到底是在替幽无命打掩护,还是在气这个人伤他?
话音未落,黑色身影闪,遁入那片漆黑迷阵密林中。
桑远远看到有个很奇怪东西在给他引路,片黑暗之中看不太清楚,隐约只见个半人高轮廓,让人感觉阴森诡异。
幽无命身影刚刚隐没,桑远远便听到耳旁响起清晰无比破碎声。
就在幽无命消失地方,桑州王那铁塔样身躯轰隆下撞进来。
桑世子紧随其后,父子二人眼睛里都燃烧着熊熊怒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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