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命偏头看他眼,眼神颇为无语。
它记起件事,上回它这位主子不知道哪里抽风,忽然想要在树上雕个什花纹,结果不小心弄岔点,他没想着补救,倒是干脆利落地把那树给劈成木柴。
还有次,他好心帮它做个小木屋,结果屋顶歪些,原本修修就完事,他摆弄几下之后,突然不耐烦起来,又把它窝给拆。
就是这个家伙啊……
“要不然杀?”他果然说出这句话。
他抬起只大手,缓缓抚过那身象征着幽州女主人玄服,落在她纤细脖颈上,扼住。
“然后呢?”他继续在她耳旁轻轻吐气,“让他厌弃那个女人,你好回到他身边?嗯?”
“什女人?”她依旧眼神呆滞,连呼吸受阻都毫无感觉,声音带上倒气喘意,道,“要告诉他,截杀父兄人,不是你。”
幽无命神色变,急急撒手。
在她回神之前,他猛地点晕她,将人搂在怀里,眼神颇有些心虚。
桑远远轻轻摇摇头。即便她万个看不上梦无忧,但她也不得不承认,像梦无忧那种人,说不出这种谎。
她定曾被选中为祭品。
所以胎记这种东西,也会后天长出来吗?在适合时机……长出来……救她命?
桑远远凝神思索模样,落在幽无命眼中,渐渐点燃暗火。
“你在想什?”他轻飘飘地问道。
吸像是陷入泥沼般,粘腻沉重。
分明还是清晨,她却感觉到午困,眼皮越来越沉。
她皱下眉,忽然想起件很不对劲事情——当初,梦无忧本是要做祭品,若不是韩少陵把她从奴隶营中带出来话,今日在韩州被放血祭祀惊蛰日,便该是她。
可是,那日梦无忧摔在幽无命桌案之前,脚踝上赫然有枚月牙胎记,正是这枚胎记让名幽影卫认出她是他失散多年妹妹,用自己命换下她命。
“有胎记,也可以做祭品吗?”桑远远忍不住偏头问道。
他还蹲在地上轻轻地晃,好像跃跃欲试样子。
扯缰绳,短命撒蹄奔出王城,径直跑到城郊片长满青草矮坡上。
他搂着她翻滚下来,把她放在草地上,蹲在旁,瞪着她。
“短命。”他唤。
短命凑上前来,用鼻子拱拱桑远远胳膊。
“怎办?”他嘀嘀咕咕道,“她若是醒过来,会不会发现错怪她,对她动手。”
她想得入神,竟没听见。
幽无命躬身,覆在她耳畔,像催眠诱骗般说道:“发现韩少陵被人骗,是不是很想去找他,告诉他真相,嗯?”
桑远远迷迷糊糊思绪就被他带歪,她隐约觉得,这个男人好像对她施什奇怪迷惑心智术法。她恰好很困,于是中招。
“对啊。”她呆呆地说出心里话。
幽无命眼神瞬间冷进骨子里。
“自然不行。”幽无命不用过脑,随口回道,“任何瑕疵都不可以。”
话音未落,他垂下头,盯住她,眸光逐渐深沉。
“啊,记起来。那个赝品,正是个祭品。”幽无命缓声道,“个祭品,怎能有胎记呢?呵,赝品还是个撒谎精。”
韩少陵是被骗吗?
他确实是被个快要赴死女子流下眼泪打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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