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办法,父母心嘛,总是矛盾,既期望孩子能坚强点,又希望他们能脆弱点。坚强点是因为,不想他们受到伤害。脆弱点又是因为,不想他们因为过于坚强而受到更多伤害。”黄哥虚揽下她肩膀,带着她起往前走,难得地展现出年长者成熟高深来,“人有私心,不犯法。而且成年人有时候,还不定有小朋友那坚强。”
何川舟也是后来才认识到这个道理。
母亲病逝时候,她还能维持正常生活,激励自己勤勉、向上,好好照顾何旭。
何旭去世之后,她长期丧失人类基本欲^望,怠惰于同外界产生联系,对自进行极端苛责、剖析。
时常在独处时思考些漫无边际
“已经吃过饭,从柜子里拿两块钱。”何川舟告诉他,“你以后可以把钱放在桌子上,自己能上学。”
何旭点点头,却抱着她哭出来。
从某种程度来讲,何旭挺失败。
他直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个温柔强大爸爸,替何川舟解决各种烦恼。可是何川舟没有如他所愿地依靠他,而是更早地独立。
她会背着快半人高书包,连背影都不大稳当时候,追在公车后面奔跑。
黄哥跟着何川舟往办公室走,脚步略慢,落在后面,从兜里抽出根烟,夹在指尖闻口。
何川舟回过头,见他副有话要说模样,问:“怎?”
“没什。”黄哥把那根皱皱巴巴烟重新揣回兜里,“在想,如果何旭在话,不需要你这大度地去体谅别人。”
何川舟顿住脚步,等他走到跟前,本正经地说:“倒也不是。从小就特别坚强,懂得宽以待人。妈生病住院那段时间,爸让借住在同事家里……”
黄哥敏锐地察觉到她要发表些不正经宣言,抢答道:“叔叔阿姨特别喜欢你,从来没见过那懂事听话又聪明孩子。等你要离开时候异常舍不得,哭着让你爸再把你借给他们养几天。”
会在下雨天时候打伞去派出所接何旭回家。
会踩着板凳自己热饭,会自己给自己开家长会,摔摔打打也会自己安慰自己。
像她妈妈临终前握着她手,让她帮忙照顾爸爸样,答应事她都已经做到。
黄哥看着她笑,却不是滋味地评价道:“你爸爸定没有为此觉得高兴。”
何川舟笑容生硬点,干脆敛下去,挑眉说:“你们当父母想法怎那难以揣测?”
“倒也没有那厉害,不过确实比较讨人喜欢。”何川舟摆下手,谦虚地说,“等妈后事处理完,爸来接回家。因为那段时间太累,他早上睡过头,也是自己穿衣服、买早饭、去上学。所以第个体谅人,应该就是爸。”
那时候何川舟刚上年级,有头浓密长发,她自己不会扎,蓬头垢面地到学校,找老师帮她梳头。
衣服穿得也不好,里面袖子蜷缩在块儿,外面看着歪七扭八。老师将她衣领整理平整,让她回教室上课。
9点多何旭才醒过来,发现人丢,着急忙慌地找圈,最后知道何川舟已经来学校。
他买个包子还有瓶牛奶,站在窗户外面,看着何川舟伏在桌案上认真写字,把人喊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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