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便利店跟花店都还在,周拓行进去买束花,出来后让何川舟伸出手。在她要来拿花时候把握住。
初晨太阳和煦温柔,他们路沿着蜿蜒小道上去。
风停雾散,天山共色。
走到墓碑前时,何川舟思绪被清空,剩下片同山景般微潮清新。
她将花放下,稍稍擦拭下墓碑上灰尘就走。
每次何川舟去扫墓,都会觉得这段路特别远。
后来郊区增设几条公交路线,有直抵山脚站点。可是何川舟依旧习惯在前面路口下车,走点多公里路,再爬半座山道,似乎只有这样才是次完整探望。
以前何旭告诉她,这段漫长路就是为思念要见人。路上想好要说话,到石碑前就不用长久逗留。
座孤冷石碑哪有什好看?人生最多情感都是在路上。
往年每个忌日,除周拓行陪她来过几次,她都是独自走这段风高山远路。
王熠飞浑然不觉,继续献着殷勤:“爸买很多吃,去家吃宵夜啊!”
何川舟说:“明天吃吧,有点困。”
“也行。那明天中午吃吗?你是不是早上要睡懒觉?”王熠飞紧紧黏着她,用小拇指比划,给出足够拒绝余地,“能透露点点案情吗?姐姐,可以知道吗?”
周拓行忍无可忍,按着他肩膀往后扯。
王熠飞身形不稳地转半圈,以为他是要跟自己说话,声“大哥”还没出口,又被周拓行拽把,推攘到陈蔚然边上。
下山走到半路,群腾飞鸟忽然惊起群山风啸,何川舟听见声音回头看眼。
两侧高耸林木中间,阳光参差交错着从稀疏缝隙中穿透,在正中央照出条浮空色、金尘飞洒光路。
光色冲融中,何川舟恍惚看见何旭肩上披着件警服,朝她挥手影子。
周拓行温和注视着她侧脸,等片刻,低声说:“走吧,回家。”
何川舟笑道:“嗯。”
何旭去世之后,她年要来两次。
个夏,个冬。
个风过林躁,个凄紧森凉。
不过再没有人陪她。
这次却好像回到十多年前那个夏天,周拓行并排跟她走在起。
陈蔚然厌弃:“啧!”
王熠飞正迷茫不解,就见周拓行抬手揽,低下头关切问:“头疼?”
王熠飞:“……”好家伙。
·
翌日早晨6点,何川舟就醒。她给周拓行打个电话,跟他约好见面地点,在环城公交车站点等候,起走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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