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初昭说:“若要制止他,早便制止。直在旁边看着,正是因为觉得他说得对。有劳诸位替担心,但是不必。顾五郎,欣赏他人志向,不会因着谁人言语,就将其束之牢笼。也不会觉得训服个女人,是件多骄傲事。更不需个女人来替自己撑门面、背骂名。宠辱自负,敢作敢当!”
顾风简偏头,正好与她视线交错,顿时展颜笑。说道:“不错。信顾五郎确实如此。”
他眼睛亮得发烫,宋初昭拐弯抹角地夸完人,被他这看,张张嘴,反而接不下话。摸着耳朵移开视线,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众人拿他二人全然没有办法。
中年儒生道:“你们如此嚣张,当真不怕?人言可畏四字你可听过?”
他们在行内也算小有名气,还是第次这般惨败折戟。若真这样惨淡收场,往后还如何在京师立足?
直到这时,才有人叫出宋初昭。不知是真刚刚看见,还是必要性开下眼。
“顾五郎,原来你在!”
宋初昭正看得津津有味,心情激奋,被人喊,不大甘愿地点下头。
众儒生仿佛找到方向,朝她涌来,颤抖着道:“顾五郎,你可曾听见她惊世骇俗之言?”
“尔等丘之貉,你们如何说,与对错有何关系?”
“道理都叫你说,自己倒是撇得干干净净。莫非你觉得自己毫无错处?尽是等错?”
顾风简翘起脚:“‘躬自厚而薄责于人,则远怨矣。’。”
“宋三娘!”儒生死不信邪,挽起袖子,面红耳赤道,“今日就不信说不过你!”
然而还真是说不过。
“‘尔曹身与名俱灭,不废江河万古流。’。”顾风简下意识地说,“还真不信,你这般废物,是能名留青史怎?”
群人脸色青白交加,险些气到心梗。
宋初昭依旧是那句话,恨不得在顾风简耳边重复上千百次,来表达自己心情。她重重道:“有理!”
顾风简掸下衣摆,站起身来,朝着宋初昭走去。
他字句道:“今日,便是要告诉你们,宋三娘想做什便做什。她自由,与男女无关。旁人话,不在乎,也不必在乎。世上道理本无那多是非,只坚守本心。”
“听见。”宋初昭心里想,还是得多读书。否则,她就只能这样评价:“说得有理!”
她掷地有声四字,叫众人瞠目结舌。那帮文人受刺激,急道:“顾五郎,你也疯吗?”
不,顾五郎方才正与你们酣战!
宋初昭反问:“那你觉得他方才哪句话无理?”
顾风简大多只是引用。要挑他话里错处,又是另外件没完没事。
众人被顾风简逼得跳脚,轮接着轮地上,可是无论他们如何气急败坏地开口,顾风简都能用轻飘飘句话堵回来。
围观路人越来越多,辩论到最后,对比也越来越鲜明。
方狼狈不堪,方从容不迫。平日喜爱附庸风雅儒生,跟患病似,正剩下个“疯”。
嗤笑声不断响起,这帮人也终于深刻明白,宋三娘哪里同传闻里那样不学无术?从这人对答与气质来看,怕是通读儒学经文才是。且涉猎颇广,烂熟于心。或许……或许不亚于他们。
失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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