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是和供销社东西对比,大队长就越是觉得韩贵山东西好,也越不敢问价格。
这好东西,他能买得起吗?
大队
“y县?不得,韩货郎你不得走个两三天,真是辛苦,你要是去安和大队还得在走上大半天呢,那路才难走呢,不如,你看……韩货郎,你这货都是?”大队长图穷见匕。
话都聊到这份上,韩贵山也不藏着掖着,把蛇皮袋打开,里面东西给大队长看。
大队长看得眼睛都直,觉得自己手脏不敢碰,只得不住地感叹:“哎呦,这毛巾,这软啊,这牙刷,深城来,至少能用十几年吧,这毛看上去就很软。哎呦,这衣服,这是那什,什……”
“海魂衫。”韩贵山道。
“对对对,海魂衫!大城市人才穿!”大队长看得直稀奇,“这杯子,哎呦,还有裤子,这裤子,这是……”
大队长热情地邀请韩贵山留下来吃晚饭和留宿,韩贵山顺势应下来,两人绝口不提蛇皮袋里货物事。
村民们围观,热闹也看够,见货郎已经被大队长留下来,便都散。去田里去田里,回家干家务干家务,玩泥巴接着玩泥巴,韩贵山则被大队长拉去他家喝酒。
说是喝酒,人就浅浅小杯,目测半口就能喝完,桌上有碟少肉眼可数花生米。大队长让媳妇和儿媳妇是厨房烧几个好菜,自己拉着韩贵山进屋扯皮。
“韩货郎是哪里人呐?”大队长吃个花生米,美得眯起眼。
“是深城人。”韩贵山道。
“喇叭裤。”
“肯定是大城市流行吧?”大队长对韩贵山道货物简直是爱不释手。
“对,是港城明星穿那种。”韩贵山睁着眼睛说瞎话,喇叭裤前几年流行,现在早已经大路货,别说深城,省城人民都不觉得稀罕。
看完货物,大队长更加下定决心不能放韩贵山走。
韩贵山货物都是供销社买不到,唯能买到还是牙刷和杯子,但韩贵山牙刷毛比供销社软,杯子也比供销社卖搪瓷杯时髦好看。供销社搪瓷杯卖可贵,全村也就大队长和会计家有,平时用它喝水村民都会羡慕地看着。
大队长震,正襟危坐:“深城来们这小破地方,不容易,不容易啊。韩货郎,你这,带点什?”
“就是些小玩意,没什精贵东西。”韩贵山道,“大队长,刚刚好像没在村里看见供销社。从省城过来,省城里有百货大楼,y县里也有供销社,你们这……”
“韩货郎你是从深城这种大城市来,哪儿到过们这种小破地方,们这全身山路,人都难走,更别说车,每年交粮都是靠人背出去,田也都是梯田,哎,说你也不明白。们这附近七八个村子,都没有供销社,最近供销社要走天路,都是每年派几个青壮找几个时间去把要买东西次性全买,那边供销社还老是没货,哎……”大队长说到路就愁眉不展,“们这,深山里,饿不死,也没钱,除荒年别地方女孩子都不愿意嫁过来,都是几个临着村子换着结亲,那小儿子,哎……”
“对,韩货郎,你是怎过来,从x县吗?”
“是从y县走过来。”韩贵山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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