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想到会把她吓成这样?
瑶英直直地看着角落里那点微光:“等等,先把明月珠捡起来,可别摔坏。”
李仲虔皱眉,声音低沉:“先看看你崴着没有。”
瑶英靠坐在榻上,试着扭扭右脚,松口气,道:“没事,就是扭下,会儿就好。”
李仲虔没说话,脱下她脚上罗袜,接过僮仆递来灯,仔细检查。
“当心!”
李仲虔也吓跳,把勾住瑶英腰,扶着她站稳。
哐当声,明月珠滚落在地。
瑶英阵心疼,弯腰去捡,刚迈出步,脚踝刺痛无比。
刚刚扑上去时候好像把脚给崴。
李仲虔自负武艺,亲兵护卫被他赶到外院值守,北屋只留两个跑腿僮仆。
瑶英路走进去,护卫不敢拦她。
两个僮仆正背靠背坐着打瞌睡,见她来,呆呆,还以为是仙女入梦,片刻后,猛地清醒。
瑶英朝他们做个嘘声手势,蹑手蹑脚往里走,站在屏风外,掀开罗帐往里看。
她不想吵醒李仲虔,看他几眼,确定他还好好活着就行。
“阿兄!”
瑶英从梦中惊醒,抹把眼角,指尖湿漉漉。
她又做噩梦。
侍女手秉烛,掀开纱帐,往她脸上照照。
“贵主,您魇着?”
森嗖嗖声划破空气,羽箭如蝗雨般呼啸而至,半边天空都是密密麻麻黑点。
闪着寒光箭矢穿透他胸甲,支接着支,钉满他全身。
他被十几杆长枪挑下马背,打个滚,又重新站起,立在坡前,血肉翻卷双手再次举起双锤。
瑶英推他,捶他,哭着骂他。
李仲虔动不动地站在那里,浑身是血,衣袍碎裂,凤眼里精光慢慢黯淡下去。
确定她右脚确实只是扭下,没有内伤,他这才帮她穿好罗袜,起身走到屏风前,捡起明月珠,
她疼得嘶嘶直吸气。
李仲虔眉头轻皱,扬声唤僮仆进屋点灯,抱起瑶英送到东屋榻上。
瑶英刚进院子他就听到动静,他正好没什睡意,起身等她找过来。
屋里没有点灯,她没看见站在暗处他,直接掀开罗帐往里看。
他时兴起,故意出声吓她。
床上空无人。
瑶英呆。
耳畔突然响起低沉笑:“黑灯瞎火,小七在看什呢?”
瑶英吓得惊叫声,下意识把手里攥着东西砸过去。
刚松手,她反应过来,飞身扑上前,脚下突然个打滑,整个人失去重心,头朝屏风栽下去。
瑶英出身冷汗,衣衫冷冷地贴在皮肤上,心不在焉地嗯声,双手还在发抖。
她经常做这个梦,但是没有哪次噩梦比这次真实清晰,仿佛真发生过样。
月光洒满轩窗,窗外静水般岑寂。
瑶英摸索着找到枕边玉盒,打开盒盖,鸽蛋大明月珠散发出柔和清辉。
她握住明月珠,想起梦中所见,心乱如麻,干脆披衣起身,出院子,朝李仲虔住北屋走去。
盘旋秃鹫俯冲下来,黑褐色锋利鸟喙撕咬他身躯。
瑶英扑上去,疯样地驱赶那些秃鹫。
“放开阿兄!放开他!”
秃鹫拍打着翅膀狠狠地啄瑶英,啄得她浑身是伤,她紧紧地抱着李仲虔,伤痕累累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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