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道:“从未见过这样精巧装订之法。”
另人道:“装订之法倒也罢,你看里面文章,这些画是怎拓印?每幅都线条清晰,当真是独具匠心。”
几人感慨番,笑着问:“这些书是由哪位大儒主持撰写刊印?等怎没听说过?”
刊印书籍可不是简单事,他们曾协助郑宰相主持刊印新朝历书事,深知其中艰辛。
魏明面无表情地道:“是七公主。”
魏明恨铁不成钢地瞪他眼:“七公主可是二皇子同胞妹妹!”
秦非顿时气怯。
魏明抬手示意,旁小内侍捧着漆盘上前,他先拿起叠空白纸张,示意秦非几人传看。
“这些纸张柔软绵韧,厚薄均匀,而且不易被虫蛀,你们猜百张要价几何?”
人道:“此纸确实质软,又洁白又平整,可用来书写作画,百张六百文?”
她没有想到侍从直在欺骗她,侍从效忠人是义庆长公主,她只是侍从枚棋子。
李玄贞头也不回地走出去。
门前人影晃动,朱绿芸侍女跪倒在他脚下,哭道:“殿下,公主被人蒙骗,您定要救她呀!公主何等高贵,又何等娇弱,怎能下嫁给野蛮胡族?”
李玄贞闭闭眼睛,甩开侍女,言不发地走。
扈从连忙跟上。
惨?
李家救下她,抚养她长大,给她个庇护之所,李德确实在利用她,但也给她公主尊荣,不曾对她动过杀心。
她以为逃出长安就能自由吗?
等着她只会是残酷血腥屠杀。
朱绿芸扭开脸,薄唇紧抿。
众人呆呆。
魏明指指那些纸张:“这些纸张只是谢家书坊卖出普通纸,除这些,还有价格昂贵洒金纸,桃花纸,当然也有更便宜粗纸,其中最受士子喜爱是物美价廉绵纸,荆南带百姓称呼这种纸为谢家纸。”
“至于这几本农书、医书,也是谢家所出。他们在各地书铺不仅撰书、印书、卖书,还允许百姓前去借阅书册,提供纸张让他们抄书。荆南藏书楼已经收集万卷
魏明摇摇头:“六十文。”
其他五人大惊,连粗人秦非也张大嘴巴,他虽然是武将,也知道纸张有多贵,这好纸,居然这便宜?
魏明又从漆盘里拿起几本册书。
秦非接其中本册书,随意翻开看几眼,没看出什名堂。
另外几名文士却都发出惊讶感叹声。
主仆几人回到东宫,刚步上长廊,听见书房里传出争执声。
魏明还在和其他人讨论代嫁人选。
李玄贞缓步踱到排窗下,透过缝隙往里看。
屋中五六个人,都是他心腹。
秦非站在角落里,瓮声瓮气地说:“福康公主身份贵重,七公主也是金枝玉叶,福康公主使性子,怎能让七公主代她受过呢?”
李玄贞脸上浮起倦意,揉揉眉心,转身离开。
走到门口时,身后传来声压抑啜泣声。
“长生哥哥……”朱绿芸背对着他,抹下眼角,“不是真心想和胡人划萧关而治,只是想离开长安……”
她和叶鲁部落结盟只是权宜之计。她想离开李家,想救姑母,想复国,侍从劝她和胡人合作,她答应。
李玄贞是仇人之子,不能嫁给她,嫁给谁不是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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